2022-01-06 13:39:53
康子借公房独居两载余,顶楼,三间,亦阔,南近楼梯。
近来,有鼠窜入,昼夜常见。忌之,以竹竿戳,匿之。移具,甚沉,多且杂。移一半,气喘,则止,任其出入。
他日,儿从其学友抱一猫至,细养之,猫战战兢兢,不敢近鼠,不三日,猫遁去。市粘鼠板,置鼠常行处,鼠避之而行,无获。
鼠乃高产也,室内频见之。每静处,走廊、桌面、柜台处常有鼠窜,且为小鼠。某日,正饭饮,有鼠桌前窜,儿遽踩之,未果。每寝后,或磨牙,或啮门,或作作索索,捶床,则止;将眠,又响之,开灯视之,不见其处。常夜不能寐,力不及逮,甚恨之。
问之善捕者,笑曰:“鼠,性疑,先与微利,伺机诱之。”
先日,购香炒葵花子,取二十,剥其皮,置僻角,明日视之,犹在;次日,亦置二十,明日再视之,少半;再次日,亦置二十,明日再视之,全无;又次日,置四十,明日又视之,又无。
昨日,置粘鼠板,上洒香葵花子四十余。熄灯寝之,稍顷,有鼠入;既而,忽闻鼠叽叽,开灯,果见一硕鼠,锤而弃之。
晨起,视之,板上四鼠,两大两小。扭之,拱之,愈动愈紧,皮毛亦落,而不能脱。儿醒,骨碌坐起,大笑,持一钳,夹之,鼠头扁矣。
余亦笑之,叹曰:“天下之人,类鼠也。与之微利,始亦小心,慎之;后遇之多矣,偶趋之;后逐趋之,日渐成瘾;一旦身陷其中,悔之晚矣。”于是,书以自警,亦冀贪利之人见之。
丁亥岁八月卅日梅山康某欣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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