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身上的幽香是咋回事?一半赞美,一半讽刺,曹雪芹下笔太绝妙

2024-06-06 11:15:46

有一部老电影叫《闻香识女人》,说的是一位史法兰中校,因为双目失明,有着极其敏感的嗅觉和听觉,他常常靠着自己的这个特点,凭借闻到的女人身上的香味,来分辨对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香味,虽然并不能代表一个女人的全部,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可以代表一个女人的品味。这部电影也正是从这个角度上来展开了联想和发挥。不过,“闻香识女人”的例子,早在《红楼梦》中,就被作者曹雪芹巧妙地运用了进去。曹雪芹给他笔下的几位女主角,分别赋予了不一样的香味。

那个严寒的冬天,刘姥姥第一次跟着周瑞家的来到王熙凤房里的时候,“只闻得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香味”。这股香味,将刘姥姥和王熙凤分割为两个阶层,是刘姥姥从未见识过的富贵气。

贾宝玉跟着秦可卿来到她的卧室内午睡的时候,“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了人来,宝玉便觉得眼饧骨软”。贾宝玉并非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怡红院中也有着极其独特的香味,时时刻刻萦绕在贾宝玉的身边。但秦可卿房内的“甜香”,还是让贾宝玉“眼饧骨软”,因为这是贾宝玉从未见识过的,并且即将引导贾宝玉达到太虚幻境的最特殊的香气,也是秦可卿房内独有的。

而《红楼梦》中最值得细品的两种香气,自然是两大女主――薛宝钗身上的冷香和林黛玉身上的幽香。

薛宝钗身上的冷香,是因为癞头和尚给她配置了冷香丸,除了四季花蕊和四时之水之外,还有一包“异香异气的粉末”做药引。无论是主要原材料还是药引,都离不开一个“香”字。

林黛玉身上的幽香,并没有这么复杂的来历。是那次贾宝玉在林黛玉房里玩耍,两个人说笑期间,忽然从黛玉身上传来的。这种香气,也非常独特,“不是那些香袋子、香饼子、香球子”的香气。贾宝玉只管拉了林黛玉的袖子,“笼在面上,闻个不住”。

薛宝钗身上的冷香有来历,林黛玉身上的幽香似乎没来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曹雪芹赋予黛玉这样一种最特殊也最神奇的香气,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其实,熟悉《红楼梦》的读者都知道,在作者的笔下,林黛玉和薛宝钗是有一定的对立关系的。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是作者以对比的方式,特意塑造出来的。林黛玉是书香门第,薛宝钗就是商人之家;林黛玉形容消瘦,薛宝钗肌肤丰润;林黛玉伶牙俐齿,薛宝钗寡言持重;林黛玉孤苦伶仃,薛宝钗有母有兄;林黛玉率性天真,薛宝钗心机深沉……

这两个人物的对比,其实也体现在她们身上的这两种香气之上。薛宝钗的冷香,是人为炮制而成;林黛玉的幽香,是浑然天成。这两种香气,其实也是这两位女子,性格上的最直接体现。林黛玉是一位最纯真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天性的体现;薛宝钗却总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天性,尽量表现出尽善尽美的样子。人为地表现出来的事物,即便看起来再光鲜,也没有天然形成的纯美。

当贾宝玉夸赞林黛玉的香气时,林黛玉冷笑道:“难道我也有什么罗汉、真人给我些香不成?便是得了奇香,也没有亲哥哥、亲兄弟弄了花儿、朵儿、霜儿、雪儿替我炮制!”

薛宝钗的身后,总有着很多支撑;林黛玉的身后,却孤立无援。这也是两个姑娘最大的区别。

说白了,作者先费尽笔墨写了薛宝钗的“冷香”,又别出心裁给了黛玉一股“幽香”,其实正是要用黛玉纯天然的幽香,与薛宝钗人为造成的冷香作对比。这样的布局,可以说一半是赞美,赞美黛玉的纯美;一半是讽刺,讽刺薛宝钗的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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