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好书3月十大中外小说发布

2024-03-22 10:29:00

“探照灯好书”由腾讯集团+阅文集团主办,QQ阅读、微信读书、腾讯新闻协办,探照灯书评人协会承办。根据21位读书人投票,每月评出10本中外小说、10本中外类型小说、15本中外人文社科好书。根据读者投票,评出每月3个榜单的人气TOP3好书。

我们致敬那些有“文学的美,思想的真,历史的重,关注当下,典雅叙事,优美表达”,有创造力、想象力、探索性的好作品。

《讲故事的人》是本雅明的一本短篇小说集,分梦境、旅行、游戏和教学法三大部分,所谓“小说”多为极短的短章或片段。其中收了一篇《幸运之手――一场关于赌博的对话》,小说里讲故事的人讲完一则故事后,“旅店老板”说:“很有意思……但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读完本书,最初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它们“说明”了什么?小说接着写道:“我不在乎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还是没说明什么,我只是很高兴看到我的老朋友弗里乔夫,他平素脸上都不太有笑容的,如今却在圣保罗的城墙上,如此达观开朗地喝着下午茶。”我也是同样享受了“开朗地喝着下午茶”的惬意。

本雅明的这些小说,是他的梦境、感想、思想片段,各式各样都有,倘若要“深入理解”恐怕要参照他其他文字来解读。然而,我认为非研究者大可不必这么专门来读书,“我不在乎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还是没说明什么”,何尝不是作者提醒我们的本书阅读法呢?我们沉浸在他建构的文字拱廊中欣赏各式各样的风景,岂不是回归文学阅读的本意?

无论是作者幻境中的西塞罗、莱辛、席勒等大师形象,还是那些街头的浪荡者,以及回家送别父亲的大学生,本雅明富有表现力的文字会迅速抓住一闪而过的瞬间形象在我们的脑海中刻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再加上诸如此类的句子:“美丽的夏夜就是用来失眠的”“我对你的存在满怀思念,超出了我语言的描述功能……”“我的脚步好像受到某种召唤,那召唤之音仿佛来自回荡着声响的幽僻巷道”……我会感觉多年前本雅明描述的感觉,就是我们今天站在街头无所傍依的现代感,那种感同身受的体验与本书所配的保罗・克利的抽象派画作融合在一起,给了我们在机械复制时代一种毛茸茸的不可复制的文字感觉,享受它们,以此获得感受世界的途径,大概比追究某种“本质”更有意义。

阿占的文字很讲究,有时可能过分讲究,关注对象一是隐世奇人,一是市井匠作,都是心中有念想的《儒林外史》末章人物。叙述视角亦多求变化,摇曳有致,倘急欲显志,或显干枯如《在峨山》。总之,十余篇中短篇小说均有布局,巧中见拙,颇见工夫。

这是一部具有"四两拔千斤"色彩的能够把日常叙事和宏大叙事极其精妙地结合在一起的长篇小说文本。起因只是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因炉前工李固元晕眩病的一时突发而把那豆的爷爷、民工田谷多、老革命沈桦他们三位的骨灰盒搞错的日常事件,但拥有非同寻常艺术想象力的石一枫却硬是合乎艺术逻辑地竟然因此既通过田谷多的工友而笔涉欧洲,也更是干脆让那豆漂洋过海不惜千里万里地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国。从这样一个微小的日常生活切口而最终牵扯出了诸如国企改革、抗美援朝、国有资产流失等一系列重大问题,而且也还颇有力度地挖掘书写了人性意义上的情感纠葛,的确是一部能够明显见出作家思想艺术功力的小说佳作。

随着西西作品在内地的陆续出版,其意义不但是对西西个人文学史价值的定义,也更清晰地描画出香港文学在整个汉语文学版图的边界。《白发阿娥及其他》是西西晚年的代表作。“白发阿娥”卷里,西西以母亲为原型,和自己日渐一日衰老之经验交叠和汇流,书写出八个互相关联的故事。西西对“白发阿娥”这位生命将尽老人体恤和体己的细致入微,仿若日之夕兮生命晚景的诗。因为体恤和体己,故能慈悲和宽宥,亦是抵抗凄凉和恐惧的些微勇力。“其他”卷,是西西的小说实验之作,多以呈现香港社会和人性的诸种症候,其不竭地探索文学可能性的创造,和“白发阿娥”卷可以对读观之。

80后云南籍青年作家甫跃辉从未放弃对故乡的书写,其最新长篇小说《锦上》文本设定时空跨越古今,以彝族文化瑰宝彝绣为魂,《梅葛》《查姆》《阿鲁举热》等彝族长篇史诗为灵,饱含深情地书写了彝族三代女性的传奇故事,用笔细腻质朴,缓慢、诗意、宁静的描摹一如既往地令人着迷。小说中,阿各、娜别若、秀给独毫无血脉关系,却因着奇妙的缘分成为一家人,彝绣和彝族史诗、诗歌是连接她们命运的那条线;阿呷、绣哥、青兰和老黄,在人生旅途上历经苦难,兜兜转转之后,做出了各自回归本心的选择,或收获了真挚的友情、爱情,或重新寻回了亲情。

阅读小说的过程无疑是愉悦、安静的,又有几分沉醉――像慢悠悠喝了一盏又一盏普洱“老茶头”茶汤,米香四溢,回味悠长。毫不夸张地说,这是非常值得阅读的一部作品,读完,你也许会想要去往作者的故乡探访一番,大醉一场;去彝人古镇寻找“锦上”,为自己买一身色彩丰富绚烂的彝族刺绣服装。

面对着已有超过百年历史的中国现当代乡村小说写作传统,如何才能够积极有效地继续我们的乡村书写,的确是一个值得认真思考的重要命题。这一方面,青年作家魏思孝这部颇获好评的《王能好》,可以说提供了一个轻为理想的范例。整部小说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通篇围绕外出打工农民王能好回乡为弟弟办丧事为主要线索,勾连起了包括周东山、陈玉香、罗宇等人在内的村里很多人的故事。正是他们那林林总总的故事集合在一起,才构成了这个村庄的总体生存现状。其中,尤以王能好这一既吝啬又势利,同时也还不失良善与切实际梦想的农民形象而特别引人注目。

以裁缝之眼写近现代史,写上海滩之人事涌起,写动荡、浮沉、安稳、飞扬,禹风的《大裁缝》有自己的剪裁、节奏、气息,可读亦值得一读。小说以白描手法讲宁波裁缝三代人在租界的家族发展,从奉化乡村写到日本横滨的革新,再到上海滩十里洋场的华洋杂处,跨越了上海开埠后至抗日战争胜利前夕近百年的历史时空。以乔百祥为代表的宁波裁缝勾连外国大班、革命者、买办、市民底层等各色人物,见证了民族正遭受的苦难,积极求新求变,走在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之路上。禹风既写裁缝传统手艺的代际传承,也写家国格局下的民族身份认同的问题,这是他对杂糅历史背景下个体命运的深入探索,也是对上海租界这一特殊历史舞台上众生面貌的幽微书写。

张柠近年以风格主题多元的创作,打破了人们对于“批评家小说”的既定印象,青春与历史,幻想与现实,在他笔下形成奇妙的交响。长篇新作《玄鸟传》塑造了一位沉湎于精神生活、不甘终老于泥土石头之间的“变鸟幻想症”患者,但他并不是中国版的局外人默尔索或抄写员巴特比。“孙鲁西”这个名字象征着来自南下革命干部的血脉,八九十年代沿海省份火热喧嚷的世俗生活,托举起他的肉身,二者共同牵引他的人生曲线,使其不至于滑落。在一次次从正轨“偏移”的过程中,他苦心经营,用一册流光斑斓的《玄鸟录》,画出改革时代“多余人”的精神图鉴。

作为小说正文中镶嵌的副文本,《玄鸟录》采撷得自佛教、道教、基督教等东西方经典的片段感悟,它所记录的――按照主人公自创的“行走哲学”――是心与脚都没有确定目标的漫游之旅,但又与正文里人物命运暗中呼应,投映着时代精神磁场有迹可循的变动轨迹。

程永新既是一位杰出的编辑家,是中国最重要的文学杂志之一《收获》的主编,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作家。作为一位作家,此前他曾经以"里程"为笔名发表出版过诸如《穿旗袍的姨妈》《气味》等小说作品。这一次疫情期间的居家生活,促使他再度拿起笔来,充分展示小说家的才情。被收入本书的包括《若只初见》《青城山记》《风的形状》《我的清迈,我的邓丽君》《麻将世界》等在内的五篇作品,就是他再度出山后的创作成果。其中,既凝结着程永新个人的生存经验和记忆碎片,也更有他对于现实、历史、人性乃至整个人类世界深层次的普遍打量与深度勘探。

短篇小说集《仙境》依然立足于哲贵的文学根据地:温州信河街。他的心中似有打捞不尽的关于“他们”的故事――“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外界口中可能被定义为“富人”“生意人”或“成功人士”,但在哲贵那里,“他们”有个共同身份,都是“手艺人”:唱戏的、做京剧盔头的、做木雕的、打渔的、画画的、做酒的、行医的、卖书的、当服装设计师的。即便曾扮演过呼风唤雨的弄潮儿,即便曾过手数目令人咂舌的财富,即便今天他们的命运已与国际金融市场的潮汐联动,这群身上烙有鲜明地域文化印记的主人公,仍是农耕文明与商业文明中间地带的产物。

哲贵熟知他们的日常,得以跳出刻板的模型,画出个个不同的鲜活面目;他也洞悉他们的隐秘,所以能穿透复杂的世相与境遇,打开通往其内心的通道;他更倾心于探究他们生命的“根”与“格”,故而一次次在尺幅之间腾挪翻转,为其精神世界的光影赋形――由此,成就了一种有根、有格、具有气象与能量的小说写作。

图书主要以大众读者为对象,为中外类型小说、中外小说和中外人文社科三大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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