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13 10:52:58
本文虽然是小说,但绝大部分内容来自各门宦家史资料和历史事实,其中为文章的起承转合和合理安排做了一些必要的情景设计和环境想象,明眼人一见即知。对门宦历史了解者自然可以弃置不顾,然对于一般读者来说,缺乏阅读专业学术资料的能力,门宦家又对家史秘而不宣,这就越发造成了门宦的神秘以至于产生猜测和误解。这种传奇小说对于一般读者既有吸引力又能从侧面掌握门宦历史,其写作是有必要的。但是格外敬告读者:除主要的历史线索外,对于文中的场景和情境不可作真,莫要断章取义,认假作真,认为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教门,本文仅做参考,具体历史事实还请咨询各门宦掌事者。如能半信半疑,一笑了之,则在渊方安心无愧。
第十九回
马纯一喊道:“师弟,时光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赶路的好。”祁静一几次回头望着汉张良辟谷处,怅然若失。
众人出得庙门,路上皆赞张良高明。“师弟,你所讲的张良给黄石公进鞋的故事,于我深有启发,此刻不知师父老人家如何。我辈虽做不得张良,但也要学他进鞋的虔诚。”
“神仙不是天生的,张良能做,我也能做。”祁静一一出此话,三人都惊。
“自古英雄做不了神仙,只有张良是英雄是神仙,就在他拿得起放得下,若非对自己极度清醒,如何能放下位极人臣的富贵繁华,这等修行,正是我辈该学。”祁静一仰天而叹。
众人入了留侯镇,仍上栈道往汉中走去。这留侯镇往南不过五十余里又是一大镇子,此镇名武关驿,是古道上有名的驿站,其东北方向又有一路古道汇来,到此与连云栈道汇成一条。“沙兄,这条道是从哪里来的?”马纯一问。
“这仍由陕西而来,北面从陕西眉县的斜谷开始,到武关驿和凤县而来的连云路汇成一条路,南边到汉中的褒谷口,所以叫个褒斜道。汉高祖刘邦就是从这条路进汉中的。”沙掌柜解释道。当晚众人就歇在了武关驿。
次日打点行程,仍旧上路,不久来在了马道镇。此距褒谷口不过就是一两日的路程了。众人打尖歇缓,见远处崖下有一小亭,众人信步走近,见亭中有一碑,中题:萧何追韩信处,两边有联:不是寒溪一夜涨,焉得汉室四百年。“哈,原来此地也大有名堂。”马纯一道。祁静一一看称赞:“这联句真是好啊。”
“祁,我只知这里是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地方,不明白这联句的意义,请你为我剖晓剖晓。”
“倒不敢,只是可以说说故事。韩信是汉高祖的大将军,汉家江山太半是韩信打下来的。但若不是萧何夜月追韩信,恐怕汉高祖是敌不过楚霸王的。”祁静一说。
“这话怎么讲呢?”王满苏问。
“起初,这韩信是楚霸王项羽的部下,只因项羽刚愎自用,不听韩信的计策,韩信觉得项羽不成大器,所以转投到刘邦军中,刚开始不但地位低下而且有一次差点因为军纪被杀,临刑前韩信看到夏侯婴大喊道:难道汉王不想得天下吗?为何要杀壮士?夏侯婴大奇,把韩信引荐给刘邦,结果刘邦并没有重用他,韩信郁郁不得志,于是就偷偷离去。萧何知道以后,连夜追赶,追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寒溪的水猛涨,韩信的马不能前,被困在此,萧何才追上他,要不然从此一去,路分两端,如何能追得上。萧何追回了韩信,汉高祖才引起重视,专门筑坛拜将,封韩信为大将军。若没有了韩信,这汉家天下就要两说了。可见这是胡大的定然。合该汉高祖得天下。”祁静一叹道。
“原来如此,看来还得谢谢这条寒溪呢。哈哈。”沙掌柜笑起来了。
“可见人不可貌相,把人人当成黑祖儿,毕竟是要一个谦字。”马纯一道。
“,把人人当成黑祖儿是个什么说法?”王满苏问。
“哦,也并不是个什么说法。黑祖儿圣人脸上并没写着黑祖儿,人人都想遇到黑祖儿,只是人多半有想象,只用肉眼看人,觉得圣人该是如何如何。岂不知道黑祖儿以各种形象度化世人,就在人中隐藏。若你头高眼高,只能当面错过。所以时刻以胡大的莱海麻奴为怀,始终普慈平等对人。这样遇不遇黑祖儿也并不重要了。”马纯一讲道。
“说得太好了,这当官的看不起下苦的,有钱的看不起穷人,都是头高眼高,其实穷人的教门更虔诚。”王满苏说。
“王兄,刚才师兄说了,我们伊斯俩目教门就是个普慈平等,不以人外在判断人,怎么可以说穷人教门就比有钱人好呢。这样看法,又是看不起有钱人了,这也是一种头高眼高啊。”祁静一说。
“哦,祁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普慈平等,普慈平等。”王满苏念叨道。
说罢,几人喝了茶缓了乏气重又上路。刚走出不足五里路,突然骡子裹足不前,急转头要回,众人未及明白时,只看前方五六个莽汉拦路,再往后退时,后面也是五六个无赖,原来遇上土匪了,各个手持刀刃,凶神恶煞。
为首的一个尖嘴猴腮,竟却是这一伙儿的头领,余人虽匪气汹汹,但毕竟面目忠厚。尖嘴猴腮一只脚踏在大石上,一边晃着手中的刀,吧嗒了一口烟锅,用陕南话喊道:“识相的给爷把东西放下,爷不伤你。否则嘛,嘿嘿。”说着用尖刀刮起了腿上的毛。
沙王二人常年走脚户,遇过土匪的,经常是结帮而行,人数众多,又加上带有护身刀刃,往往化险为夷。这次落了单,难免有怯。祁马二人虽第一次遇到,但并不惊慌,都因为他二人已经有内养功夫,遇事则能不乱,只是尚在年轻,头遭遇匪,不知如何处理。
祁马二人对沙王二人说:“咱们把钱财给他们吧,他们只是要钱,并不敢害命,凡事平安第一。”沙王二人心内不平,这次走驮队,本就损失了,还要拿钱给土匪,岂不是倾家荡产吗?正犹豫不决间。早就有匪徒上来把刀横在四人脖颈上。沙王二人急得喊胡大。祁马二人倒是不惊不惧。早有匪徒把他四人身上的钱财搜刮了个干净。拿到财物,刀子也就松下来。
正要撤退。忽然有声音大震一声,整个溪谷轰轰作响。“把东西还回去再走。”寻声望去,只见是个道士,骑了一头青驴往这边走来。匪徒一看是个瘦道士,更是觉得好笑。
“老道,你有啥本事叫我还回去,我看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匪徒笑道。
“我让你还回去,自有本事。”道士答言。
“嘿嘿,老道,我看你是要急着升天啊,爷我就送你一程。”匪徒骂道。
说着早就有匪徒围了上来。
“哐哐”两声,只见道士怀里窜出两只铁棰,如流星摆过和匪人砍刀相接,再一回转上来的三四个匪人已经被铁棰击倒在地,嗷嗷叫痛。贼首一见此状,大喊:“来了个硬茬货,兄弟们都给我上。”说着十几个人抡刀而上,将道人围在中间。
祁静一等人心中为道人捏了一把汗。却见,道人仍旧在驴上,头也不回,只见他手中铁棰若散花一般飞出,他只上身扭来转去,若舞剑又若写榜书,和十几人的刀刃交来接去,倒像是在写高明的书法一般挥洒自如。霎时间,十几个匪人有被他铁棰砸倒在地的,有刀刃被他铁棰的锁链卷走的,到后面,十几个匪徒竟然全部倒在地上,有的抱着胸,有的捂着腿,有的用刀支着地,皆不能起来了。道士收棰在怀。“还不把东西拿出来。”大叱着。尖嘴猴腮的跪下来,捣头如蒜:“道爷,您老人家饶了小的们吧。”说着把钱扔在地上,仍旧磕头。
“当今国家有难,你们竟然趁火打劫。我劝你们趁早收了心,该回家种地的种地。贫道月月从这道上过。你们可想清楚了。”
“道爷,不敢了,饶了我吧。”
“还不快滚。”
道人说罢。十几人连滚带爬,捂着胸扶着腿一溜烟跑了。
祁静一等人连忙上前作揖答谢。细看道士,正是张良庙里讲画的那人。
“各位受惊了,此去汉中路上再无危险了,请尽早赶路,你们皆不是俗骨,其中还有仙根仙种,要好生护持。”道士说。
“仙长神勇,武艺精绝,敢问仙长兵器,我等从未见过。”
“哈哈,这叫博浪棰,传自张良,乃当年张良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所使。”
众人称叹。
祁静一问:“敢问仙长上下。”
“名者实之符。何不问实?哈哈。”道士答言。“仙根仙种,好生护持。”说着仍旧骑驴而去。
众人连忙收拾了财物,定了定神,交还了两拜谢主的礼拜,方才慢慢赶路。
次日午后四人到了石门,只见此处没了栈道,突然有石门洞开,峰崖上摩崖而刻“石门”二字。“到石门了,从这里出去褒斜道就算是走完了,就进汉中地面了。知感胡大。”沙掌柜说道。
众人走进一看,原来并非天生石洞,而是生生从崖壁上开凿出来的一条道,仿佛山腰上割出一条槽一样,走上去如履坦途,再也没有木栈道踩上去吱呀作响的胆战心惊了,头顶又有山岩遮雨蔽日,极为熨帖稳便,而临崖一侧下面仍旧溪流涛涛,隆隆作响。众人看河心有一巨石,河水到此受巨石阻碍,浪花激扬,滚滚翻腾,怒浪滔天一般。巨石上镌刻“衮雪”二字,笔法极为奇特,下面有落款:魏王。
祁静一一看大惊:“呀!怕是魏武帝曹操的笔迹。”祁静一这样一喊,三人也都围上来,观摩那“衮雪”二字。只见衮雪二字肥大如卧蚕一般,但又不油腻湿滑,笔锋间又有刚武果绝之姿,非文人扭捏之态,“衮”字下摆又上挑,极像这褒河水受大石所阻激起的浪花。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祁静一惊叹。“师兄,你看,若不见到河心大石阻水扬花,就不解这衮雪二字的意思,原来是河水滚滚沸沸如雪花一般。”众人再看河水,果然像雪花一样白浪浪。
“可是不解,这滚字为何没有三点水了。但是足见魏武帝的神韵了。”祁静一自道。
“祁,原来你喜欢这些书法啊。你再往前看,那石壁上刻的字多了。”沙掌柜说。说着一众往前而行。见崖壁上题刻极多,什么《鄐君开通褒斜道》碑、《李君通阁道》碑、《杨淮、杨弼表记》碑、《李苞通阁道》碑、《石门铭》碑、《玉盆》碑、《石虎》碑、《鄐君开通褒斜道释文》碑、《潘宗伯、韩仲元》碑、《山河堰落成记》碑等等,不可胜记,皆汉魏之间的凿通石门的题记,但笔法古拙,刚健舒朗,大开大合。
祁静一与马纯一一一看过,马纯一虽不甚懂书法,但见其神逸奔绝,已然吃惊。二人一一看过,赞不绝口,及走到一面题崖刻前读起来:“惟坤灵定位,川泽股躬。泽有所注,川有所通。斜谷之川,其泽南隆。八方所达益域为充……”两人见其刻字本就不俗,气势奔逸舒合,若悬崖瀑布,又见文章意味深远,言下似有奥旨,此时两人都已接受华哲调养,每日用功,修养功夫慢慢圆熟,见那文字似乎处处有所指点。
“后以子午,途路涩难。更随围谷,复通堂光……师弟,你看这里,我初念师父传授的即克尔的时候,每每有途路涩难的感觉,后来才觉是念头太重,等舒缓下来,复通堂光了。你看这涩难二字,力道确是扭曲难受,再看堂光二字,舒合大摆,真是神了。”
“师兄,你看:西夷虐残,桥梁断绝,子午复循。上则悬峻,屈曲流颠;下则入冥,倾泻输渊。这真是绝了,连位分都点明了,你看。上则悬峻,是安拉乎;下则入冥,是一俩黑。你看西夷虐残,桥梁断绝,正说的是乃伏私海娃,最绝的是在子午复循上,子午之路不可间断,不就是嘿呼之路吗,更绝的是这个循字上,绵绵不绝,若高山瀑布坠入深渊,深渊之水又被蒸腾为云雨,如此反复,周而复始。”祁静一与马纯一兴奋地踱来踱去,沙王二人自然不懂,只是看他二人手舞足蹈。
“你看你看,下面还有恶虫弊兽,蛇蛭毐螨。末秋截霜。嫁苗禾残。终年不登,匮馁之患。卑者楚恶,尊看弗安。愁苦之难,焉可具言。这全是泰算悟夫上的邪魔关口啊。”
“君德明明,炳焕弥光。刺过拾遗,厉清八荒,奉魁承杓,绥亿御强。春宣圣恩,秋贬若霜。无偏荡荡,贞雅以方。宁静蒸庶,政与乾通,辅主匡君。循礼有常。这不是过关的功法吗?难就难在把“俩”的宝剑拿起来,要不然“印”的宝座上就荒草一堆了。关键还是要君德明明,无偏荡荡,贞雅宁静了。今天才知道古人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的内涵了,实在是伊玛尼的光明明亮亮,只因我等不能贞雅宁静。穆民的心是胡大的宝座,这心就是要无为。”沙王二人看着二人满嘴听不懂的胡话,只是惊诧。
“是的,是的,再看:禹凿龙门,君其继踪。上顺斗极,下答坤皇。自南自北,四海攸通。还是即克尔要念到周身通体流遍才行。嘿呼之路不过是这石门栈道,走过去要四通八达才行,我险些死在嘿呼这个栈道上。真是胡大的造化,师兄,你我二人不如再念即克尔来看。”
“好啊,我正有此意。”说着二人面壁坐下,各自用起功来。“清凉调和,烝烝艾宁……”祁静一喃喃道,兀自思索壁上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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