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01 12:49:15
一、情犬 吾兄乔氏，奇异之士耳，名宇峰，渭北耀州人也。乔兄幼年，多患罹难，家不幸。一夜，兄梦有数十大人入其舍，抬房梁，吭吁而走。兄惊起，遂白梦于祖母，祖母叹曰：“房梁，栋梁也。必主家中失栋梁矣！”须臾，人来告，兄之父外出而亡。阖家大悲！ 及兄壮，入行伍，仕至上校。兄多文思，有才情，犹善《易经》八卦之术，尝为人卜占吉凶，屡试不爽。 兄退伍，与友谋事于青岛。一夜，兄梦有女从水中来，呜呜咽咽，伏于趾下，兄问其故，女不言。兄惊起，忽闻屋外有声，似儿哭啼，兄唤妻起，同往视之。启户出屋，见一犬伏地而鸣，声甚悲切。审视，一斑斓乳犬，首大身小，双眸哀怨，泪流如线耳。兄怜揽之，犬见兄甚亲，头抵舌吻，蠕蠕入怀。似失儿复得矣。 兄养乳犬于屋，朝夕为伴，取名丹丹。 乔兄妻吕氏，信女也。日礼佛于龛，心底良善。视丹丹如女，手抚耳语，亲而狎之。丹丹亦聪敏，兄及妻欢愉，丹丹则满屋欢跃，兄不爽，则伏地默视，甚楚楚耳。 翌年，兄离青岛回长安，车禁携犬，兄无奈，欲遗丹丹于友。兄及妻不堪言于丹丹知，丹丹亦无知耳。一日，兄等蹑足而行，悄然而去。 伉俪即回，则夜难安寝。兄常梦丹丹在侧哭泣，妻亦闻其声如儿啼。夫妇辗转，苦不堪言。于是，兄即邀妻再往青岛探视。伉俪即车往之。 再返故寓，问友人，友人曰：“自离去，丹丹日不食，夜不寐，常泣甚惨。不忍听，逐之矣。今不知去所。”夫妇闻言大悲，妻哭而有声。兄亦脸失色，手颤抖不已。友愣怔曰：“一犬，何必如此？” 是夜，兄占，得卦曰：“失而复得，当在东南。” 翌日平明，兄携妻往东南寻，一路呼叫其名，声甚悲切。日出，忽见丹丹伏一树下，骨瘦如柴，周身污渍，邋遢不堪。丹丹只低头视兄，目甚哀怨。妻揽而入怀，大放悲声。 遂设法携回长安，不忍须臾相离。丹丹自归家，欢快如雀，兄归，则衔履，兄出，则远而目送。转瞬多年矣。丹丹渐长，配一夫，产多子，年年如是。今已高龄矣。 去年，兄言，丹丹患乳腺之疾，送医手术，皆切除。丹丹虽康复，然情已不如初，常默言不欢。 我尝与丹丹有一夜之聚。十数年前，我自内蒙归，与兄畅饮醉，遂寝于兄舍。是夜，丹丹卧于我榻之侧沙发上，彻夜目视我如贼，我起则吠，我入厕用纸，则怒而夺之。怕我为盗矣。 济纲曰：“今世风不古，人情日堕。人与人，尚无真情，而况于畜生乎！叹乔兄及妻真有情之士耳，一犬而能友善始终，期间相怜相爱，情动人容，实感佩至深。丹丹亦奇犬情犬耳，初流离，不知何来，自遇兄，则离而悲，悲欲死。其情始终如一，情之至深，令人汗颜！其与兄夫妇之造化，不知积数万年方成矣！再者，石子记事，奇而巧也，言真情，唤人伦，威武耶！”
二、结怨
二人为邻，其一高一矮。矮者少钱而多丁，高者离亲而少助。二人虽财有差而性相投，甚友善，常聚而为欢。 一日，矮者贷期将至，欲借款还贷，遂借于高者。适遇高者病，卧榻上。矮者告知其意，高者遂强起取钱而付之。矮者感激而泣下，称贵人。高者不忍睹，遂回头扭颈而回寓。 是夜，高者病骤急发，冷热交替，苦不堪言，无力自理衣食。因亲远，无法至，遂强忍，甚楚楚耳。直至翌日午后，矮者忽发微信，曰：“天寒，病中，毋外出。”高者正无以为食，饥肠辘辘，遂回曰：“不外出，何以为食？”矮者曰：“我欲来，事忙。况不善理食耳。”高者心道，汝虽不善理食，何不沽食而送？言忙，借款之时何不曰忙？微信叮嘱之言，皆假意耳。遂愤愤然，回微信相怨，一期矮者能来相助耳。不料，矮者回信切责：“钱者，王八也，祸之根也！借汝款，会速还。何以生怨？今见汝扭头而去，知汝有相怨之心。” 高者哑然。二人至此疏离，不相往来。 济纲曰：“人各处别位，求不同也。矮者困急缺钱，便以世人皆以钱为重。高者病中缺情，便以世人皆以情为重。矮者以为高者切责，是因嫌借钱耳，而高者却只索病中一助，无他意也。扭头而去，实不忍见矮者悲戚也。人之思从己出，而不顾及彼此，可叹耳。因不明了彼此之需而弃友情，可悲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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