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06 15:46:36
心劫（下篇）十三
文/高虹
从美国回来，也没好好跟小姨他们聊聊。他们忙着腌山菜。这些山菜出口到日本、韩国，质量要求比较高。小姨夫不敢怠慢，整天盯着工人干活。现在小姨夫去不了工厂，也上不了山，只能在家侍弄菜园子。姥爷因为小姨夫的事受了刺激，险些中风。我这次回来，姥爷格外高兴。一进屋，姥爷正在擦全家福照片。
小舅如果活着，姥爷也该抱孙子了吧？如果活到现在，小舅也许如父亲那样体态臃肿、鬓角泛白？但在我的记忆深处，小舅仍旧是我们家个子最高、最英俊的小伙子。
小舅爱笑。也许因为没读好书的缘故，从我上学那天起，他在家总陪我看书写作业。小舅在矿上工作，回家次数不是很多。每次回来，我都爱钻到他的被窝，让他搂着睡觉。那时我们兄妹两个都小，小舅不在家的时候，我们都抢着跟姥姥一起睡。只要小舅一回来，我自然会把位子让给哥哥。
有一次，小舅的手套脏了，我抢着给他洗。妈妈答应给我做个新书包，可她整天忙，都半个月了也没做。我怕妈妈忘了，那天晚上看到她脱下一双袜子，就顺道一起洗。刚把脏兮兮的袜子和小舅的白线手套按进盆里，就被小舅看见了。他敏捷地抓起手套使劲甩，妈妈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小舅爱干净呢！知道臭美喽！该说媳妇了！”弄得小舅满脸通红，我也下不了台。
也许这件事触发了妈妈。第二天早上，妈妈给我梳小辫子的时候，悄悄跟我说：“英，你是女孩子，也长大了，不能再跟小舅一个被窝睡觉了！”我不懂为什么，但我知道我是女的，他是男的，男的和女的长大后就不能随便一个被窝里睡觉，否则就会出事。出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其实，那年我才五岁。
小舅离开我们的时候，我十二岁。那天早晨起来，姥姥说很奇怪，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我家的房子是厢房，房门正对着穿过村子南北的大道。这条大道也是我们村连接邻村的唯一道路。姥姥说她梦见小舅正与其他六人急匆匆地赶路。天出奇地黑，连颗星星都没有。路过家门口时，小舅脚步根本没停。姥姥喊他的名字说：“天这样黑，前面又是乱坟冈，你们不怕吗？”小舅头也不回地说：“妈妈，我们赶时间呢！不然就赶不上了！”姥姥再想跟他说点什么，小舅同那六人一起消失在夜幕中了。姥姥醒来，觉得胸闷得慌。此时正是凌晨二点，外面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姥姥一直没再睡着。
太阳出来了，天空瓦蓝瓦蓝的，不见一丝云彩。难得这样的好天气，可以抢出早晚两头到地里干活。当妈妈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姥姥跟她念叨起这个梦。正念叨呢，外面有人喊姥姥的名字，送来一封电报。姥姥不识字，拿给妈妈看。妈妈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这是一封死亡通知书。小舅昨晚下井工作，井下瓦斯爆炸，二人重伤，七人死亡。死亡时间，凌晨二点。
小舅就这样走了。我们去送他的时候，看见他同寝的老王。老王哭着说：“那天应该是我下井，我突然闹肚子。他说你就歇着吧，我替你。结果……该走的是我，不该是他呀！”
是呀，小舅走的时候才二十五岁，还没结婚呢。姥姥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姥爷抚摸着照片，眼含泪花。见我进来，拄着拐颤颤巍巍地到炕沿边坐下。小姨也从菜园回来了，我们边摘菜边聊天。
“小姨夫呢?”
“他现在安生了，天天往庙里跑，念佛呢。”
“这么虔诚啊。”
“总比他穷得瑟好。活着就不错了。念念佛，心静”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戴面纱的人。
玉华放学回来看见我，高兴地搂着我又蹦又跳。
“姐，我们可想你了！”
“你们没偷懒吧？马上要考试了，成绩怎么样？”
“你放心，夏老师比你还认真呢!”
玉华立刻意识到口误，伸伸舌头，把我搂得更紧。
“我是说夏老师可厉害呢。我们稍有不对，她就‘师法’伺候。”
“哦？‘师法’？？”
“嘿嘿，不是啦。反正就是很严啦。”
玉华不知道怎么弥补口误，有些语无伦次。我是故意逗她玩的，其实我知道夏比我专业得多。毕竟她有几年教龄，经验比我多。见我没生气，玉华又开始活泼起来。
“姐，王珊他们见你准高兴。你去上晚课呗。”
“傻丫头，夏老师上得好好的，我去干什么？不许说我回来了，你们好好学习。马上要冲刺了，考不好，我再找你们算账。”
玉华伸伸舌头，扮个鬼脸，吃饭去了。
马文英来到小姨家，跟我聊起六眼和夏。
“好事呀，那就撮合撮合吧。”
“还不知六眼到底怎么想的。你和他说得来，你跟他谈谈？”
“好啊，这事交给我吧。”
我给六眼打电话，要他到青河来一趟。我把意思说给他听。他犹豫半天。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人家愿意给孩子当后妈吗？”
“我听马文英说，她有这个意思，你怕啥？马文英喜欢照看孩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刚过三十，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既然夏有意，你一个大男人畏畏缩缩地干什么？主动点。这事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先开口吧？”
六眼答应试试看，我和马文英觉得有戏。
这天，六眼又来看孩子。马文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六眼和夏。六眼支支吾吾终于开了口。
“跟了我，你会受罪。”
夏倒是个爽快人。
“我跟这个小家伙好像天生就有缘分。只是，我们结婚的话，能不能让露水跟我们一起过？他太可怜了。王奶奶岁数大了，万一……这孩子又无家可归了。”
“好的好的，没问题。咱们俩都有工作，多个孩子也不算累赘。将来俩孩子还是个伴儿。”
俩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商量着操办婚事了。
当夏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的时候，却遭到了反对。
“农村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你在乡下教书，妈妈想着等你在城里找个对象，结婚了就可以调回来。咱这些年容易吗？”
夏的母亲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六眼为难了。
“要不算了。你妈妈也是为你好。我不能拖累你。”
夏却不这样想。
“我有办法说服妈妈。你别担心，你想打退堂鼓？门都没有。就冲这孩子第一次开口就叫我妈妈，我认定你了。”
夏铁了心要跟六眼过日子，母亲又哭又闹。夏就暂时不回家，跟六眼忙着置办家具。房子是现成的，粉刷一下，再添置点窗帘、被褥，夏觉得就可以了。六眼过不去。
夏说：“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能省就省吧。别忘了，咱可是两个孩子的父母。咱不能让孩子跟咱在这生活一辈吧？”六眼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天使，来救他脱离苦海呀。就是跟占波结婚时也没这样幸福过。
“看来人家说‘二锅头’的恋爱最疯狂，一点不假。”
这个念头一闪，他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母亲死活不同意夏与六眼的婚事。夏虽然着急，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跟母亲讲道理。
“我们这些年为什么背井离乡？还不是因为我爸。我跟他，他是二婚还带个孩子，我会觉得心里平衡很多。至少大家谁也别挑剔谁。难道您希望自己闺女新婚之夜就被扫地出门？”
“真是造孽呀！”
母亲叹了口气，暗自流起泪来，算是默认了这门婚事。
夏见母亲松口了，就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说：
“在哪生活还不一样？只要舒心就好。再说，您这个女婿心眼特好使，他都答应露水跟我们一起过呢。将来我们成家了，您也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那该多好啊。”
母亲抹抹眼泪，破涕为笑。
六眼异常兴奋。
“你怎么跟妈妈说的？你妈咋就同意了？”
“这你别管。你忘了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我自有办法了。”
过了丈母娘这一关，六眼连走路都哼着小曲，见了谁都满脸笑容，幸福全写在了脸上。
他们约定，一放暑假就举办婚礼。
张校长向局里打报告，说明扩建学校的理由。局里没批，因为政府计划把村小合并到镇小，每村通校车接送学生上下学。张校长觉得刚刚规划的青河小学就这样撤了，实在可惜。他心情郁闷，不想就这样回青河，便找了个饭店，自个儿喝起闷酒。
大鼻涕陪客人从包间出来，看见张校长一人在那喝酒，便来到跟前打招呼。张校长请他坐下，两人边喝边聊了起来。大鼻涕听明白张校长的意思后，一拍桌子。
“这还不好说？我投资，搞他个希望工程。就叫它‘建国小学’，怎么样？”
他想了想又说：
“不行不行，这样太俗气，好像我给自己建功一样。名字咱重起，找公主合计合计再定，怎么样？”
张校长一听，也来了精神。
“这么说的话，你可是咱青河的大功臣呐。”
“什么功臣不功臣的，钱多了留着也没用，还不如用在正地方上呢。我往哪投资都是投，哪赶上往咱家乡投投。放心吧，百八十万的不成问题。”
张校长这回可算吃了定心丸。只要青河小学建起来，十里八村的孩子比去镇中新校念书方便多了。他把这想法跟局里说了一遍。很快，办手续的事就由勾建国全权去跑了。起名字的时候，他们征求我的意见。我思忖半天，觉得把“青河小学”改成“青河希望小学”比较好。这样既保留了原名，大家还能记住勾建国的“希望工程”。他们一致赞同。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勾建国的工程里多了项“希望”。而他每天为这“希望”奔跑着，劲头十足。他跟我说：
“公主啊，不瞒你说，我现在才觉得在你们面前抬起点头来。我是个大老粗，最怕你们笑话我暴发户，没文化没水平，除了钱啥都没有。现在我总算可以为文化做点事情，心情好多了。”
我被他的真诚感动了。村民听说此事，也被勾建国的奉献感动了。在筹备建校的过程中，村民的口中不停地传诵着勾总的丰功伟绩。
村长表示全力以赴支持希望工程。青河小学能保住，女儿就可以回来上学了。
村长的女儿婉莹，个性特强。起名字的时候，村长希望女儿有个淑女模样。可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像淘气小子，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女孩子的影子。
刚到实小的时候，婉莹觉得什么都新鲜，头一月还兴致勃勃地跟村长耍嘴皮。她是个极顶聪明的女孩，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上课发言声音洪亮、准确，作业干净利落。美贞很喜欢她。每次长托班的孩子出现问题时，都以她为标准，对她提出表扬。美贞还请她在班级古诗词经典诵读中当女主持人。那次诵读真给班级亮了眼，全校教师无不啧啧称赞。
男：我们的祖国幅员辽阔，山川秀美。自古以来许多文人为之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句。
女：古诗词是华夏文明的象征，是中华文明璀璨的瑰宝。
合：今天就让我们跨越时空，一起聆听智者的箴言，用稚嫩而嘹亮的童声，唱响千古流传的不朽名篇。
齐诵：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男：营造书香校园，诵读千古美文。四年六班“与经典同行”古诗词朗诵会现在开始。
女：不读诗、不赏诗、不爱诗的人，心灵是荒芜的。
我从春秋走来
一览《诗经》的风采
一路走进战国
感受《国殇》的气概
秦虞姬的《和项羽垓下歌》
已经让我伤怀
汉无名的《孔雀东南飞》
更使我魂断云外
感慨魏曹操《龟虽寿》的雄魄
我该是挂甲的勇士
奔战在硝烟迷漫的沙场
长戟闪闪，杀敌报国
晋朝的南山下
斗笠蓑衣的诗人
带月荷锄
享受着《归田园居》的生活
踏上南北朝的草原
天色苍苍，四野茫茫
恢宏的《敕勒歌》
惊动了风吹草低处的牛羊
男：回眸诗赋的大唐
领略诗仙《梦游天姥吟留别》的豪放
不忍其《月下独酌》
邀朋唤友，与诗翁《将进酒》到天亮
《江畔独步寻访》的诗圣
正怀想《前出塞》的曲章
《望岳》兴叹
满怀壮志，谁属英强
寻访画诗的王维
《竹里馆》里在吹箫
《渭城曲》罢吟《鹿柴》
《山居秋暝》好不逍遥
《琵琶行》打湿江州司马的青衫
情愁的才子，在《长恨歌》中徘徊
《卖炭翁》让乐天伤感
意断肠，怎不《忆江南》
牧之在《清明》冒雨
忧《泊秦淮》，怀想《赤壁》
道无情
最是《金陵图》里台城柳
女：波澜壮阔的华夏文明史，造就了许多英雄人物，他们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将永远值得我们后人学习和赞赏。
婉莹那甜甜的笑容，那美美的语调，那淡淡的装束，得到老师一致好评。
慢慢地，她在同学中威信日高。尤其在长托班，更是说一不二。长托班老师发现后，竟然让她管理住宿生，甚至让她帮助管理上晚课的孩子。她宛然一个小老师，拿着教鞭四处溜达，谁不听话准会挨收拾。她不打不骂，自有高招。婉莹有个掌心宝游戏机，谁听话她就让谁玩一会，不听话的可就没戏了。听话的同学多了，就排队按号玩。熄灯时没排上号的，就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玩。由于休息不好，第二天上课就难免打瞌睡。
美贞发现这一现象后，狠狠地批评了婉莹。婉莹不服气，认为自己没错。这样一来，她就不愿在实小上学了。有了这个念头，她开始跟美贞捉迷藏。自己不写作业，找同学代笔完成。凡是给她写作业的孩子，她不是请人家吃小食品就是给人家买玩具，游戏机愿意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结果，这个长托班的孩子成绩都直线下降。美贞着急了，找长托班的老师谈话。长托班的老师嘴上应着，回去一忙就忘了。
后来，美贞干脆直接给村长打电话，要他到学校来一趟。在办公室里，美贞当着同事的面毫不客气地数落着村长。
“你们这些家长也不知怎么想的，孩子这么小就让她出来住宿。花那么多钱不说，你们家长也不惦记孩子在外什么样？”
村长点头哈腰地应着。
“是，老师说的是。我们只想着让孩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看看婉莹，简直比男孩子还淘。长托班老师不管，你们又看不着。这不是坑孩子吗？”
“是，就是，老师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管教孩子。”
“看看婉莹的作业吧，这都写的什么呀？”
美贞没好气地把作业扔在村长面前。村长翻了翻，数学净些大红叉,作文错字连篇，有些话驴唇不对马嘴。这跟小王老师在办公室里念的那篇作文比，简直判若两人。没想到孩子的学习变成这样，他心情沉重地走出实小，来到婉莹住的地方。刚把美贞的意思说清楚，长托班的老师一下子火冒三丈。
“我看是老师缺油水了吧？你给她送张卡，她就不会再叫你来了。”
“什么卡?”
村长有些不明白。
“就是给老师送礼。现在不兴送东西，直接办张卡给人家，人家愿意买啥自己去买。”
村长半信半疑，办了张三百元钱的卡。美贞推脱一阵，还是收下了。之后有一段时间，美贞没再给村长打电话。
婉莹所在的长托班有二十几个孩子，分男女两个宿舍住。二十平米的房间放着八张床，床分上下两层。高年级的孩子睡床上，。晚上，一年级的小同学不敢上厕所，婉莹就很义气地把手电借给他们用。这让长托班老师挺感动。婉莹要离开实小，长托班老师当然不肯让她走。美贞要再找家长谈话，长托班老师都给委婉地说解过去。然而问题解决不了，美贞是不会放过婉莹的。婉莹在班级被点名批评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与美贞的冲突也越来越多。
周一早上，村长开车送婉莹到实小门口。婉莹刚下车走进校园，又突然跑出校门，边哭边跑边喊：“爸爸！爸爸！”村长只当孩子想家，哭一会就好了，没有理会她。值班教师发现后，把婉莹抱回了学校。可接下来的几周，婉莹一次比一次闹得厉害。村长开始头疼了。
今天，村长刚到家就接到美贞的电话，说婉莹不见了。他急坏了，忙开车往县城返。行驶到离县城还有几里路的时候，远远就见婉莹小小的身影在马路上晃悠。此时路面上车辆极少，一侧是湍湍的松花江水，一侧是茂密的山林，就是大人单独行走也会觉得阴森。村长看见女儿义无反顾的样子，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孩子啊，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他抱起婉莹上车。婉莹说什么也不回学校上课。村长只好暂时把她拉回家，并给美贞打电话致歉。美贞找到甄校长。
“校长，您说这样的孩子怎么办吧？像她这样的长托生，班级不下十几个。影响成绩不说，太不好管理了。”
甄校长也认为这是个亟待解决的严重问题。
村长回到村里，正赶上勾建国的希望工程要启动。他能不支持能不激动吗？
马文英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好像学校是她家一样。她没别的心思，只要孩子能好好上学就行，不管是谁家的孩子。她跟勾建国一样，羡慕死我们这些有文化的人了。六眼忙着筹办婚事，孩子由她带，她更加高兴。
“人家都有归宿了，你呢？啥时跟英杰也把婚事办了？”
英杰的眼睛盯着我，瓦蓝瓦蓝的，他真想从我口中听到他最想听到的。我把头扭向一边，我不想伤害他，但也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我顺势接过马文英手中的孩子。他们在我这儿没得到答案，也都逗起孩子来。
婉莹不来长托班了。长托班老师哪肯放过美贞，直接给局长拨通了电话。
局长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边听边“嗯！嗯！”地应着，最后说：“这件事等我们核实一下，再给你答复，好吗？”放下电话，局长沉默了一会，然后拨通甄校长的手机。甄校长也是边听边“嗯！嗯！”地应着，最后也是说“这件事等我核实一下。”放下电话，他也沉默了一会，然后找来主任。主任领到任务，找到美贞，挺委婉地说明了情况。没想到美贞一点也没激动，更不加掩饰，直接说：“你们领导不收我们的礼，我就不收学生的礼。”一句话噎得主任哑口无言。
（待续）
《心劫》（下篇一 ）|| 高虹
《心劫》（下篇） 二 || 高虹
《心劫》（下篇）三 || 高虹
心劫（下篇）四 || 高虹
心劫（下篇）五 || 高虹
心劫（下篇）六 || 高虹
心劫（下篇）七 || 高虹
心劫（下篇）八 || 高虹
心劫（下篇）九 || 高虹
心劫（下篇）十 || 高虹
心劫（十一）|| 高虹
心劫（下篇）十二|| 高虹
作者简介： 高虹，吉林省抚松县人。爱好文学、美术、旅游，是白山市民间文学协会会员，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现任抚松县教师进修学校语文教研员。文学作品：散文《雪》、小小说《独孤一行》、时事报道《班班通》、长篇小说《蒲公英的约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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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来稿将在“作家平台（zjptzjpt）”，“一线作家（yxzj11）”，“当代美文杂志（wxqx18）”，文学和艺术(yshc11)微信公众平台上发表，敬请作者自行查看。
3、大赛设散文、诗歌一、二、三等奖各一名，优秀奖各10名。获奖作品由作家平台邀请评委评出，所有获奖者颁发荣誉证书。
一等奖奖金：人民币500元；二等奖奖金：人民币300元；三等奖奖金：人民币100元
4.阅读量200以上作品参与评奖。
来稿时间：2017年11月1日到2018年5月1日
获奖作品公布时间：2018年 6月中旬
5、文章“赞赏”金额的1/2为作者稿费，1/2用于平台运转和发展，低于十元不放发（包括），文章发表三十天内结算，后续赞赏不再发放。自发稿之日起，一个月内不领取稿费视为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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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平台编委会
2017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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