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8 11:12:49
尤三姐洞悉了啥秘密,让风月场中耍惯的贾珍贾琏,吓得酒都醒了?
贾宝玉对柳湘莲介绍尤二姐、尤三姐时,称她们是“真真一对尤物”,就这一句话,让柳湘莲立马决定悔婚,退掉和尤三姐的婚约。
“尤物”,在《左传·昭公二十八年》中写道:“夫有尤物,足以移人。”尤物是能够移人性情的东西,而尤二姐、尤三姐被称尤物,实际就是玩物的意思。
尤二姐、尤三姐姊妹俩,在贾家存身,靠的就是绝色,实际就是男子的玩物,比如尤二姐,就被贾珍、贾琏、贾蓉等玩弄于股掌中,被社会唾弃鞭打,最后惨死。
按说,尤物本身无依无靠,一介弱女子,怎能在权贵间立足?但尤三姐是个例外。
第65回写道,尤三姐放出手眼来,“唬得贾琏酒都醒了,贾珍也不承望尤三姐这等无耻老辣。弟兄两个本是在风月场中耍惯的,不想今日反被这闺女一席话说住。”
贾珍、贾蓉父子臭名在外,柳湘莲就曾对宝玉说:“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如此声名狼藉的贾珍、贾琏,不知为何,却被尤三姐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尤三姐用什么把贾珍、贾琏弟兄给唬住了,这件事笔者百思不得其解。从身份地位上说,以贾珍兄弟的权势地位,即便用强,尤三姐能奈他何?若从名声上说,他二人已经是臭名昭著,尤三姐也说过,贾珍、贾琏、贾蓉爷们三个都和尤家姐妹不清不楚,如此没有底线的事都做了,还怕尤三姐用名声约束他们?
虽然笔者百思不解,但事实却是,尤三姐三言两语,把惯在风月场中耍惯的贾珍兄弟耍的“何曾随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尤三姐到底有啥手段,她洞悉了贾家兄弟的啥秘密?
尤二姐、尤三姐在宁国府时,贾珍、贾蓉父子就对这2个姨娘有非分之想,贾琏也是趁机就去看望。
但碍于人伦身份,贾蓉不得畅快,因此才撺掇贾琏偷娶了尤二姐,原文说到贾蓉的心思时写道:
“贾琏只顾贪图二姐美色……却不知贾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两个姨娘有情,只因贾珍在内,不能畅意。如今若是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之意。”
贾蓉无耻已经无以复加,但他还残存着一些底线——虽和他父亲贾珍行着“聚麀之诮”,但他还忌讳着名义上的父子之礼。
贾蓉如此,贾珍的举动也与儿子不谋而合。
贾琏娶了尤二姐后,贾珍派小厮打听贾琏不在小花枝巷,原文写贾珍仍唤尤二姐“二姨”,而非“弟妹”,随后又一头扎进尤三姐屋里不出来。
恰逢贾琏回来,推门进去给贾珍请安,原文此处写道:“贾珍羞的无话,只得起身让坐。”
卑劣如贾珍,看到贾琏进来,都羞得无话。说明贾珍虽无耻,但却不愿捅破他兄弟找尤氏姊妹这层窗户纸。
贾家男子的死穴:苟且之事能做,多无底线都行,但却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公之于众。
尤三姐正是洞悉了这个死穴,把贾珍、贾琏弟兄玩弄于股掌间。
曹翁送贾家“贾”姓,《红楼梦》里“贾”通“假”,众所周知。这“假”字里,实际藏着贾家真正的家规。
贾母作为贾家最高掌权人,非常喜爱宝玉,她对宝玉的评价是:“见人礼数竟比大人行出来的不错,使人见了可爱可怜,背地里所以才纵他一点子……若一味由他只管没里没外,不与大人争光,凭他生的怎样,是该打死的……”
贾母即便如此疼爱宝玉,他也要遵守见人的礼数。见人的礼数不错,背地里就可以纵然他。
所以贾琏把鲍二家的带回家偷情被王熙凤发现,你看贾母怎么说:“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保的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
但是反过来说,你背地里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不分里外,让外人面前丢人现眼,那就是该打死的。
尤氏就曾说:“我们家下大小的人只会讲外面假礼假体面,究竟作出来的事都够使的了。”
贾家为何这么扭曲?看贾家生活在什么时代——明清时期程朱理学的大环境下, 是“存天理、灭人欲”的假道学的天下。
人欲是食色性也的存在,要灭是灭不掉的,但为了迎合朝廷正统文化,就衍生出了表面天理,背地里人欲横流的时代潮流。
贾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正是洞悉了这个生存贵族,才有了一门两国公的荣耀。所以,这个底线是不能碰的。
而尤三姐正是拿住了贾珍、贾琏、贾蓉的这个死穴,才把三个人弄得几近崩溃。
尤三姐用一句俗语说出贾珍兄弟的心思——“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
提着影戏人上场,就是说贾珍、贾琏和尤二姐、尤三姐的关系,不说破,影着一层,也就是所谓的“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但尤三姐偏偏要“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啥意思呢,我要把话挑明,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吃!
尤三姐直接挑明:“你们哥儿俩拿着我们姐儿两个,权当粉头来取乐儿,你们就打错了算盘了!”
尤二姐、尤三姐,身份本是和尤氏一样,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在明清时期,这样身份的人,是不通买卖的,也是不允许做贱籍职业的。
但贾珍、贾琏却是把尤二姐、尤三姐当成了青楼女子一样的人取乐,这样于礼是不合的。
尤三姐直接把贾珍兄弟不能明说的心声挑明了,实际就是说贾珍、贾琏于礼不合,这样的做法传出去,二人在贾家内部也是要被打死的。
贾珍、贾琏是兄弟,尤二姐、尤三姐是姐妹,贾珍、贾琏垂涎她姐妹二人,这在礼教中是乱伦。
尤三姐故意把这层身份当着贾珍、贾琏、尤二姐的面亮明,把他们的遮羞布扯下,原文说:“(尤三姐)搂过贾琏的脖子来就灌,说:‘我和你哥哥已经吃过了,咱们来亲香亲香。’”
尤三姐此举,就是当面臊贾琏、贾珍。随后更是一叠声叫:“将姐姐请来!要乐咱们四个一处同乐。俗话说‘便宜不过当家’。他们是弟兄,咱们是姊妹,又不是外人,只管上来。”
兄弟俩和姊妹俩同乐,这要真是让尤三姐向外人说出去,贾珍、贾琏性命脸面就要不成了。因此贾珍的内心独白是“与贾琏反不好轻薄起来”。
向来都是贾家爷们偷偷调戏女子,这尤三姐表现出来的状态却是“所见过的上下贵贱若干女子,皆未有此绰约风流者”。
这样风情的尤三姐,贾珍、贾琏又想去招惹她,却反被尤三姐的开放给禁住了。
贾珍弟兄怎么被禁住的呢?那就是尤三姐一个女子,比贾珍兄弟俩更开放,连惯在风月场中耍的贾珍、贾琏,都不敢这么取乐了。
贾珍、贾琏俩人,看似无法无天,但却最怕“礼”字,一触碰到这个字,立马变孬种。
尤三姐敢挑战“表面礼,背地苟且”的礼教,贾家弟兄全都不敢,实际是被变态的礼教给禁锢住了,所以尤三姐说她“放出手眼来,略试了一试,他弟兄两个竟全然无一点别识别见,连口中一句响亮话都没了,不过是‘酒色’二字而已”。
所以贾珍兄弟在尤三姐面前最终落得个“何曾随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的下场。
尤三姐之胆大,大到敢挑战变态的社会伦常。贾珍、贾琏兄弟看似无法无天,实际是变态礼教下最懦弱的蠹虫。这就是《红楼梦》的胆量和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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