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欲海回狂》 普劝受持流通序

2022-08-04 08:34:15

        世上有一种极其惨烈、极为深重的祸患,往往使人丧失性命,可是人们却大都沉溺于其中,甚至不惜以身相殉,至死都不肯改悔,这便是对色欲的贪爱!那些道德败坏之流,放纵情欲,寻花问柳,偷香窃玉,做下种种毁坏社会伦理的恶行,致使家庭衰败,父母受辱,自己恶名远扬,连累后代子孙。他们活着时寿命被削减,不能尽其天年,死后还要永久堕入恶道。这些人所受的报应姑且不论。即使是夫妇之间的正当性关系,一旦沉湎其中不加节制,由此而丧生的人,其范围之广、数量之多,也是数不胜数。本来是想贪图快乐,结果却招致死亡。鳏夫、寡妇的茕苦不幸,实际上多由自己造成,并非命该如此。那些平日沉迷于床第之欢不能自拔的人,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也有平时房事并不过度,只因为不知道应当注意的各种忌讳,贸然为之,因而招致死亡,这样的事例也为数甚多。在《礼记·月令篇》中有这样的规定:当惊蛰节气即将到来,春雷震响前三日,要由官吏振响木铎,宣告政令,警示人们在此期间禁止房事,以免胎儿发育不全。古代圣王的爱民情怀,真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各种忌讳事宜,在《寿康宝鉴》中有详细说明,应该一并购阅。)


   我常说世人辞世的真正原因,由色欲而直接致死的占十分之四,间接致死的也占十分之四,这是由于贪着色欲使身体亏损,当受到其它风寒、病毒等感染而死去。一般人总把这些人的死,归之为他们的命不好。不知贪色的人突然死去,其实并非他们生来注定寿命短促。因为只有那些心地清静、品行端正、不贪欲事的人,才能活到自己命定的寿数。而贪色的人全都是自我戕害宝贵的生命,以致过早去世,这怎么能说是命中注定呢?其中真正能依命而生、命尽而死的人,只占到十分之一二而已。由此可知,世上多半都是贪着色欲而枉死的人,这一祸患之严重,再没有别的能与之相比。这是多么令人深感哀痛,又是多么的令人深怀畏惧!


   然而也有一种方法,既不用费钱,又不用费力,却能成就至高的德行,享受至大的安乐,给子孙留下无尽的福荫,使自己来生有贞良的眷属,这便是戒淫的善行!夫妻间的性生活,前面已略说其中利害,暂且不论。至于各种不正当的邪淫行为,却是无廉无耻,极秽极恶,完全是以人身在做畜生的事。所以当有艳女前来私会,或是妖姬投怀献媚,君子则视为莫大的祸殃而予以拒绝,因此而福星高照,天神眷佑。小人则视为莫大的幸福而欣然接纳,因此而灾星降临,鬼神诛戮。君子则因祸而得福,小人则因祸而加祸。这便是古人所说的“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世人若于女色关头不能彻底看破,便是以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至高德行、至大安乐,以及子孙无穷的福荫、自己来生的贞良眷属,全部断送在片刻的欢娱之中,这是多么的令人悲哀啊!


   清代周安士先生所著的《欲海回狂》一书,对内容作了细致的分类,加以详尽的剖析,用雅俗共赏之笔,写下了既有诚挚劝勉,又有严厉训诫的感人文字。对古往今来不淫而获福、犯淫而致祸的诸多事例,原原本本作了详细地记述。作者在书中大声疾呼,不遗余力,宛若暮鼓晨钟,发人深省,就是想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得到幸福快乐,健康长寿,各尽天年。须知此书虽是为戒淫而作,其所阐释的义理与准则,无论是国家治理、自我修养、家庭完善,还是探寻宇宙人生的奥妙、悟明自性、了脱生死,全都圆满地包括无遗。读者若能细心领会,身体力行,融会贯通,一定会达到圆融自在、触目是道的全新境界。安士先生的忧世救民之心,真可谓至深至切!为此我曾在民国七年,于扬州藏经院,将《安士全书》刻板印行。民国八年,又刻印《欲海回狂》、《万善先资》二种单行本。民国十年,又募资印刷缩小本《安士全书》。原计划印赠数十万部,使这部书遍及全国,但以人微德薄,只印送了四万部。另外,中华书局私下印刷出售的,也有将近二万部。杭州、汉口等地也都仿照排版,其印刷数量也应不少。


   现有江苏太仓的吴紫翔居士,忧念世间灾祸日趋加剧,国内出现的许多所谓新学派,公然提倡废除传统的伦理道德与贞节观念,一味主张自由恋爱,如同决开江堤,任滔滔洪水泛滥,使一些青年男女陷入无底欲海的湍急漩流之中。于是他发心广印《欲海回狂》一书,施送社会各界人士,以期挽回狂澜。众志成城,众擎易举,恳请海内仁人君子大发救世之心,量力出资印送,并劝有缘之人普遍流通。同时希望父亲以此教诲儿子,兄长以此勉励幼弟,为师以此训诫学徒,朋友之间以此相互劝告。使人人都深知淫欲之害,立志如山,守身如玉,不但不做任何邪淫之事,即使夫妻间正当的性关系也懂得节制。从此世上的鳏夫、寡妇、孤儿和丧子的老人,必将日见减少。富裕、长寿、健康、安宁,人人都可得到。自己与家人从此平安吉祥,国家和社会从此和谐安定。秽德转化为美德,灾殃转变成吉祥。这样不用费钱,又不用费力,却能有如此美满的结果,我想仁人君子一定都会当仁不让,欣然为之吧!为此谨略述要义,贡献给各位同仁。


   民国十六年(1927),释印光撰。


   附录:懿德堪钦 (《扬州甘泉县志》)

   元代秦昭,扬州人,二十多岁时准备前往京城,已经登船就要出发。这时有一位朋友邓某,持酒前来送行。两人正在饮酒时,忽见有轿子抬来一位美丽的女子。邓某让这位女子拜见秦昭,并说:“这是我为京城某部的一位官员买的妾。正好你进京城,就请顺路帮我送去吧!”秦昭觉得二人孤身在外,一路上多有不妥,于是再三推辞。邓某生气地说:“你为什么如此固执?我信任你,才把此事托付给你。若是你把持不住,那就把她送给你,也不过两千五百缗钱而已!”秦昭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下来。当时天气已热,蚊虫很多。这位女子随身没带蚊帐,在船上倍受蚊虫叮咬之苦。秦昭只好让她也一起睡在自己的蚊帐里。船途经内河,过了几十天才到达京城。秦昭让旅店的老板娘帮助照顾女子,自己拿着邓某的书信去找那位官员。见面后,官员问秦昭:“你来京城,一路上带家眷了吗?”秦昭回答道:“就我一个人来。”官员听后,脸上顿时有怒色,但因为有邓某的信,只好勉强把女子接到家中。到了晚上,才知道她并未失身。这名官员惭愧感慨不已,次日就立刻派人给邓某送信,盛赞秦昭品德高尚。随后又前去拜访秦昭,说道:“阁下真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君子,千古少有。昨天我还非常怀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十分惭愧!”


   [按]秦昭的心中若不是已完全断绝私欲,达到纯然的道义境地,与这位美丽的女子同吃同住几十天,能没有情欲吗?秦昭固然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君子,这位女子也是一位贞洁的淑女。美好的品德,纯洁的心灵,多么令人景仰!因此把这则事例附录于此,以使其广为流传。民国十六年丁卯(1927),释印光谨记。


《欲海回狂》原序


  辛酉年(1681)夏末,我与周安士先生在荷花亭边乘凉,执手倾心交谈,纵论天下古今得失,因此谈及行善得福、作恶招祸的世间规律。周先生喟然长叹一声说道:“色欲对人的迷惑实在太大了!贤人智士尚且难免,更何况其他的人?”我低头沉思良久,心想:“以口头劝人,只能收到一时的成效。不如著书立说,可以长久传世。”便劝他将自己的感悟,写成一本劝善戒淫的书。周先生说:“我所作的《万善先资集》一书,刊板已经快两年了,还需筹集资金才能完工。新书即使写好,恐怕也难以问世。”我说:“只要对国家人民有益,我决不吝惜钱财!”周先生听后很高兴,于是发心编写此书。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到了今年秋天,七月的庚午日那天,我再次向周先生提起这件事。他便在这一天里,焚香净手,正式提笔构思。书中的每一个观点,都力求精辟透彻,使人眼界顿开,豁然开朗。同时还广泛搜集三教经典,以备参考。写作中他心无旁骛,连吃饭睡觉都在思考书中内容。等书稿完成,前后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我便按照此前的约定,出资招募刻工,开始进行刻板,以使此书得到广泛传播。


   衷心希望见到这本书的人,把它当作清夜里的钟声,饥荒中的食粮,常放在书案上反复研读。若能由此领悟人生的智慧,福缘自然会变得愈加深厚。至于书中对于生命意义的探寻及对生活哲理的阐释,精辟生动,流光溢彩。当代自有名家慧眼,我又哪有资格妄加评论呢!


   康熙二十一年壬戌(1682)十一月十六日,姑苏顾萼青林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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