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27 07: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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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他是俗世里最夺目的英雄,一个春风白马,惹尽芳心的五陵年少,却领骄兵,冒奇险,守危城。
他们说,他是青史上最绝艳的传奇,一个平戎万里,傲骨天纵的贵胄公子,却过千关,挽狂澜,让江山。
只是无人知晓,他一念之差,误人所爱;他无心之错,一世情伤。
而她——是太难描的风流,是太昭彰的隐秘。
总是有人缄默,有人艳羡,亦有人语带轻佻地引一句国风: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作为编故事的人,我只想说:
强悍的,或许是命运;但伟大的,一定是感情。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
谁人负你负我多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
——《笑看风云》
第一部 引子+001 |
第一部 引子——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父亲说,若在平时,这样的事无非是拿些钱去,交了保释金便能领人出来。只是这次牵涉到虞总长遇刺的案子,虞家不松口,旁人也不好干预,又隔着几层人事,他很难说上话”,欧阳怡一面说一面把手轻轻搁在顾婉凝膝头,想尽力叫她安心:“父亲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太担心,耐着 子等一等。过些日子,事情平息下来,应该就会放人的。” “我明白。只是已经一个多月了,旭明还是个孩子,待在那种地方 ……” 顾婉凝想到半个月前,,一时无语。 欧阳怡连忙拍拍她的手:“安琪说已经请陈伯伯打了招呼,不会有人为难他的。” 正说着,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 的茜色身影闪了进来:“又下雨了,今年春天怎么这样冷?快给我一杯热咖啡喝。怎么宝笙还没来么?她那个大姐可真是让人受不了,你们说是不是?”又娇又脆的声音串珠般泼洒在了欧阳怡和顾婉凝中间。 “安琪,你让我们答你哪一句呢?”欧阳怡笑道:“宝笙又被她家里撺掇去应酬了。” 陈安琪刚一落座,已经有佣人过来倒了咖啡端给她,她却一摆手:“出去!出去!我们要说话,你快出去!” 见佣人退了出去,陈安琪大口喝了两口咖啡,这才开口:“婉凝,你弟弟运气真是差!” 听到这一句,顾婉凝霍然起身,脸色煞白。陈安琪见状一惊,忙不迭地安慰她:“哎呀,你别急,并没有出什么变故,只是我父亲说事情太不凑巧,有些棘手罢了。”顾婉凝这才缓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欧阳伯伯也是这样讲。” “嗯,学生们请愿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最多拘留两天申饬一下就罢了,偏这次给刺客混在里头。”陈安琪接口道,,常常是她们几个人里消息最灵通的:“我听父亲说,虞总长伤得不轻,从医院出来之后一直在淳溪养伤,没有露过面。和陆军部的事情都委给了虞家四少,旭明的案子如今也落在他手里。” “可惜大姐不在,要不然或许能托她请冯夫人帮帮忙。”欧阳怡道,她姐姐欧阳忱在江宁女界颇有名气,,眼下正率队在淮阳救助灾民。而欧阳怡所说的冯夫人,则是银行家冯广勋的妻子,闺名虞若槿,正是此番遇刺的总长虞靖远的长女。其实,姐姐能不能帮的上忙欧阳怡也没半分把握,只是想籍此安慰一下婉凝。 “所以我说旭明运气不好!”陈安琪抢着说:“这个虞四少之前一直在德国留洋,前两年一回国就被派到了邺南,后来又去了旧京,碰上虞总长遇刺,才赶回江宁来主事,我认识的人里竟没有一个和他熟的。父亲最近倒和他见过两面,说是人很冷,处事又极辣手,人还在路上,就把二十七军的廖军长下了狱,到江宁的当天晚上一连枪毙了的两个高参 ……” 直白生硬的“枪毙”两个字从陈安琪嘴里吐出来,让顾婉凝和欧阳怡心里都是一颤,本来颇为温暖的小客厅里无端生出一丝寒意。 “婉凝,你弟弟的事我和父亲说了几次,他实在无从插/手。,二来眼下时局复杂,谁都不好在这个时候 ……所以旭明的事 ……真是抱歉!”陈安琪一向快人快语,此时却吞吞吐吐起来。当初她一听说顾旭明因为上街请愿被捕,拍着胸/脯跟婉凝保证,立刻就去请她父亲帮忙放人。本以为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局面,今天出门时她父亲的话还言犹在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为一个毛孩子去得罪虞家?” “你千万别这么说,”顾婉凝道:“已经很麻烦你和欧阳了。” 她心下明了,旭明撞进这样千头万绪的大案里,此时此刻,纵然于自己而言是天大的事情,摆到这些军政要员面前,亦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唉,之前三番两次来约你那个冯广澜,你要是敷衍他一下,兴许这回倒能帮的上忙”,陈安琪道:“他哥哥就是冯广勋,可惜 ……” 顾婉凝从欧阳家告辞出来,一转脸望见马路对面的院子几枝梨花隔墙而出,罩在绵密的雨丝里,朵朵莹白映的她心中一片迷惘。她没有叫黄包车,独个儿撑着伞往回走。 旭明被抓已经快两个月了,外婆只是不住抹泪,舅舅除了一味叹气,便是锁着眉头感慨一句:“要是你父亲还在 ……” 要是父亲还在? 要是父亲还在,她和旭明就不会回到江宁。一年之前,,刚刚进入伦敦社交场的东方闺秀——然而,只一场空难便叫她一夜之间从金粉世界跌进了烟火人间。湿透的冷风穿衣而来,遍 凉意打断了她的回忆,顾婉凝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总要想办法救旭明,她不能再失去一个至亲了。 ,五米多高的黑灰色石墙上布着高压电网,方圆数公里内一览无余。 汪石卿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这段时间的江宁黑云压城,军政要员们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嘴脸,他也不得不把自己套进这样一副壳子里——作戏总归要作全套。 “这几天怎么样?”行至监所深处,汪石卿一边脱手套一边问。 “报告参谋长,发脾气的次数少多了。” 汪石卿听罢隐约一笑,示意看守开门,迳自走进去,颇有几分亲切地问道:“廖军长住的不大惯吧?” 仰躺在单人床上的廖鹏见是汪石卿,绷紧的面孔如石刻般纹丝不动:“我要见虞帅。” 虽然虞靖远早已领了江宁政府参谋本部兼陆军部总长的职位,但多年跟随他的一班旧人,有些还是习惯沿用老称呼。 汪石卿慢条斯理地在看守搬来的折椅上坐下,摆手让一干随从退下:“虞总长一直在淳溪养伤,恐怕不能来看望军长。” “那也轮不到虞家的一条狗来冲我汪汪,叫虞浩霆来!” “四少正忙着料理您捅出来的烂摊子,不得空。如果您实在没话跟卑职交待,石卿也不好勉强,只好把令公子请到这里来陪您聊天了。” “你!”廖鹏倏地从床上弹起,怒目盯牢了汪石卿,魁壮的身躯让整个牢房都仿佛一震。 汪石卿依旧不愠不火,左手握着的白手套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右手:“廖军长中气十足,看来他们照顾的还算周到。”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廖鹏强压下怒气咬牙道。 “可那个刺客却偏偏一口咬定,是廖军长授意的。” “不可能!” “这就奇了,肖参谋他们也供认是跟您一起谋划着要行刺总长的。”汪石卿道。 廖鹏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他面前的汪石卿,眉目浅淡,身形清隽,一身戎装也遮不去他举手投足间的一派温文,只是偶尔目光闪动之处似有刀锋划过。 沉默良久,廖鹏终于长叹一声:“罢了!我确是有意迫总长下野,但这次的事绝非我所为。如果是我谋划行事,我又怎么会全无防备,着了你们的道?况且,我廖鹏跟随虞帅二十年,南征北讨 ……” “这些廖军长就不必跟石卿讲了”,汪石卿打断了声音渐亢的廖鹏:“卑职此来是要代四少问一问军长,虞总长虽在伤中,但也断然不信廖军长便是行刺的主谋,能有此举必是受人怂恿 ……” 阴窄的牢房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四少打算如何处置我?”廖鹏忽然问道。 “事情平息之后,四少便会送公子和军长家眷东去扶桑。” 廖鹏略怔了一下,苦笑道:“我早已自知无幸。”见汪石卿不语,廖鹏只好微微一叹:“请转告四少,提防周汝坤,他和戴季晟恐有密约。这次的事情多半是他不耐烦廖某犹疑,自行动手了 ……” 廖鹏话犹未尽,汪石卿便已起身:“多谢廖军长直言,石卿告辞。” 说着,点一点头转身欲去。 廖鹏连忙抢道:“虞帅如今伤势如何?” 汪石卿没有回头,淡淡抛下一句:“总长已无大碍,廖军长尽可放心。” 001、只那一朵,便叫他觉得如过千山 霍仲祺逛到陆军总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昨天在大华看完电影,又到锦园吃宵夜,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一觉醒来也过了中午,又被姚妈督着吃了“早饭”,方才收拾妥当出门。他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待会儿进去点个卯便走,难得天色见晴,去云岭骑马倒是不错,再或者,接了娇蕊往南园看桃花也好……正思量的没有边际,忽然望见一个身姿玲珑的女子正在陆军部门口和卫兵说话,直到他走近,两人还在交涉什么。 霍仲祺见状不由精神一振,平日出入陆军部的女子很少,即便是有限的几个秘书和话务员也都是军装严谨,他跟着虞浩霆回江宁快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便装女子在此耽搁许久,且背影看来十分娉婷。若是不相干的人,一早便被卫兵赶开了,难不成是谁的风/流债竟然敢找到这儿来?一念到此,霍仲祺暗笑一声,正容走了过去。 门口的卫兵一见是他,马上立正敬礼:“霍参谋!”那女子闻声也回过头来,霍仲祺一看却怔住了。 眼前这个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双翦水明眸望得他心头一颤。微凉的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迤逦下来,在她眉睫间跳出点点光晕。通/体牙白的净色旗袍直悬到脚踝,细细滚了淡绿的缎边,衬着她莹白剔透的肤色叫霍仲祺骤然想起,多年前,他和父亲一同去余杭的茶山,暮霭之中一山青翠,他离了父亲和随从,独自在山间奔跑,却倏然停在一株茶树旁——满目湿漉漉的浓绿之中,赫然开出了一朵白茶,晶莹轻润,无声无息,只那一朵,便叫他觉得如过千山,少年心事竟有些郁郁起来。 霍仲祺心中一荡:她这样清,却再没有人能比她艳。 “霍参谋。”卫兵的声音再度响起,霍仲祺连忙敛住心神,轻咳一声,笑着说:“怎么回事?” “这位小姐要见虞军长,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卫兵颇有些尴尬的解释。 霍仲祺听了,心下好奇,便正色问那女子:“小姐,陆军总部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请问你找虞军长有什么事?你可是虞家的朋友或者亲眷?” 直闯到陆军总部来是顾婉凝无奈之中的最后一着。多少能搭上一点关系的亲朋故旧都求遍了,除了各种似是而非一鳞半爪的消息之外,能帮忙的竟一个没有,仿佛这个案子连同虞四少这个人都是针扎不进水泼不入的一座迷城。 人人都说等,可旭明却等不得了。两个星期前安琪父亲那里托了极大的人情,。才十四岁的孩子,头一次跟着学长们上街请愿,哪见过这种阵仗?唬的他只会说: “姐姐,你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学长们原先都说不过是关两天,吃得差些,大家在牢房里还能唱歌朗诵,联欢会一样关两天就出去的!两天就出去的!” “姐姐,前天晚上对面一个犯人死掉了,被几个兵拖着走……有个犯人打的一脸都是血。” 几乎要吓出病的样子,现在又过了十多天,更是不知怎样了。 于是,顾婉凝决定与其盲人摸象般的误打误撞,不如索/性/去找正主碰碰运气,或许有柳暗花明的一着。没想到连着两天一无所获,今天却“碰”上了霍仲祺。 她听霍仲祺这样问,又见卫兵对他的态度十分恭谨,便揣测此人或是能接触到那位虞四少的,忙对霍仲祺点头道:“这位长官您好!我并不认识虞军长,也不是虞家的朋友。只是舍弟数日前和同学一道上街请愿时被军部拘捕,,既无审理日期,也不可保释,我求见虞军长只是想为舍弟陈情,请他放人。” 霍仲祺一听便知是当日总长遇刺时被抓进来的那几个学生,可这件事情自己做不了主,个中缘由也不足为外人道,待要说不管,又不忍看她失望,略一思忖,说道:“你跟我来吧!即便见不到虞军长,我也可以帮你问一问。” 顾婉凝一听,连忙攥紧了手袋,便要跟他进去,那卫兵仍踟躇着不知该不该放行,霍仲祺在他肩上一拍,笑道:“人是我带进去的,你怕什么?我回头给你签字就是了。”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塞/进那卫兵的口袋,对顾婉凝点头一让,顾婉凝也不推辞,径自向前走去,他自己在旁引路。 陆军总部的房子原是前朝宰辅退养之后的大宅,半西式的建筑园林,草木葱茏之中又有回廊,所过之处,不时有人跟霍仲祺熟络地打招呼。 霍仲祺走在顾婉凝的右手边,眼尾余光里满是她素白的影子,默然走了一段,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叫霍仲祺,是陆军部的参谋。还没有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顾婉凝听了微微有些诧异,她虽然不大认得那些军衔标识,但这年轻人看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陆军总部怎么会有这样年轻的参谋?当下答道:“我叫顾婉凝。”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舍弟是汇文中学的学生,叫顾旭明。” 霍仲祺见她面露讶异,微微一笑:“我这个参谋不参军国大事,也不谋仕途经济,只是被家里逼着硬兼一份差事罢了。” 顾婉凝一听便明白此人多半是个官宦子弟,礼节/性/地浅浅一笑,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灼。霍仲祺低头看她,正瞧见她颊边两旋梨涡稍纵即逝,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一下:“顾小姐,有件事情不知道我当不当问?” “霍参谋请说。” “令弟身陷囹圄,顾小姐的忧虑之情,霍某自然明白。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让小姐独自奔走?” 见他认真相询,顾婉凝只好答道:“家严家慈都已故世了,外婆年迈/体/弱,所以……” 霍仲祺见她神色黯然,也跟着难过起来:“真是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顾婉凝没有答话,慢慢摇了摇头。 霍仲祺把顾婉凝引到自己的办公室,吩咐勤务兵泡了茶,便独自出门去了。顾婉凝倚窗而坐,回想起刚才的情状,一时喜忧不定:喜的是总算“碰”上了一个肯开口帮忙且似乎能帮上忙的人;忧的是这个霍参谋来得未免太容易,父亲的同僚旧友尚且无人援手,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怎会这样热心?她这样左右想着,不知不觉茶已经凉了。 “石卿,咱们晚上去明月夜吃饭吧,叫上茂兰他们,我请。”霍仲祺离了顾婉凝,便转进了汪石卿的办公室。 正在办公桌前拟电文的汪石卿一见是他,放下笔道:“霍公子可真是稀客!这些日子和陆军部,上上下下都忙的一锅粥,偏只有霍公子能忙里偷出闲来,摘了玉堂春的头牌花魁娇蕊姑娘。你不在温柔乡里逍遥,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霍仲祺跟他熟惯多时,也不反驳,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腿便搁上了茶几:“我去玉堂春还不是为了你和四哥的事?不过,不瞒你说,这个娇蕊呢,确实……嗯……确实……那个,颇有过人之处。但话说回来,你我兄弟一场,你若喜欢,尽管开口,哪怕赴汤蹈火,我也绝不皱一皱眉头,无论成功成仁,总是如你所愿就是了。” 他说得夹七杂八,神态偏又庄重非常,饶是汪石卿一贯温文儒雅也忍俊不禁:“你呀……娇蕊的事情我能知道,你父亲必定也知道了,你还是小心一点好。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所以我这不是躲到陆军部来了吗?我今天还真是有事求你。虞总长遇刺那天,抓了几个学生,我想问问,现在能不能放出来了?” 汪石卿听罢奇道:“你怎么想起来这档子事儿了?” 霍仲祺只好说:“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在里头,已经关了两个月了,托我帮着打听一下。” “你的朋友?”汪石卿打量着他,反问道:“若是你的朋友,怎么会现在才来问你?” 霍仲祺心知瞒不过汪石卿,便将刚才在门口遇上顾婉凝的事情合盘托出。 汪石卿沉吟了片刻,笑道:“这个顾小姐,是个美人吧?” 这一句正说中了霍仲祺的心事,汪石卿见他不语,接着道:“你不妨坦白告诉她,她弟弟必然是没有 命之忧的,只是案子尚未查明,不便立刻放人。等一一核实了他们的身份背景,结了案子之后,自然就会放人。,叫他们好好照看那孩子就是了。” “石卿,其实这件事你知我知,跟那几个学生没什么瓜葛,你索/性/帮帮忙,放了这一个吧!”霍仲祺道。 汪石卿摇摇头:“眼下我也不清楚四少的打算,这几个学生里还有杜少纲的小儿子,不知道四少要不要敲打他一下。要不,你直接去问问四少的意思?” 霍仲祺连忙摆手:“别别别!万一四哥说不放,那就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 霍仲祺回头来见顾婉凝,只得尽力捡些让她安心的话,说是人身安全必定无虞,只等虞总长遇刺的案子了结,查明这些学生的身份背景便会立刻放人,又承诺会着人留心照看顾旭明。 没想到顾婉凝听了反而更有些凄惶起来,当下便向霍仲祺告辞。霍仲祺原想留她吃饭,又觉得有些冒失,况且看她也无心和自己应酬,便要安排车子送她回去,却被顾婉凝坚辞了,霍仲祺只好一路送她出来。两人临出办公楼时路过一间办公室,霍仲祺道:,你等一等。” 顾婉凝便停在门口等他,默然想着心事,等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靠窗的一个对着电话里说:“四少今天用的车牌是2617,他们没有通知你吗?” 她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听到下一句,霍仲祺已走了出来:“你弟弟还好,只是年纪小,有些害怕。我已经打了招呼,叫他们好好照顾,不会有事的。” 顾婉凝听了,连忙谢他,霍仲祺见她满眼感激,心里暗自惭愧,对她愈发客气起来。 到了门口,霍仲祺道:“如果方便的话,请顾小姐告诉我一个电话,令弟的事情有什么消息,我好尽快通知你。” 顾婉凝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一枝钢笔,正想问霍仲祺有没有便签,却见他伸出手来。顾婉凝略一犹疑,还是在他手上轻轻写了电话号码。她离得这样近,笔尖痒痒地滑过手心,丝丝缕缕的少女幽香飘进他的鼻息,霍仲祺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我是乐知女中二年级的学生,这是宿舍的电话,你请值班的阿姨叫我就可以。”顾婉凝说完,也觉得脸颊微微一热,连忙告辞了。 送走顾婉凝,天又阴了起来,霍仲祺亦没了兴致再去别处,在陆军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百无聊赖地折了回来,勤务兵见他竟然又一本正经地回来,不免暗自惊奇。 天色眼看又要下雨的样子,黄包车夫埋头跑的飞快。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传来,车夫连忙拉着车往路边一避,坐在车上的顾婉凝也跟着向前一冲,只见一辆白色轿车飞驰而去。顾婉凝忽然想起刚才在陆军总部听到的那个电话——“四少今天用的车牌是2617,他们没有通知你吗?” 她心念一动,连忙吩咐车夫:“我不去乐知女中了,麻烦您拉我回上车的地方。”那车夫听了只好转回,嘴里嘟哝着提醒了她一句:“小姐,快要下雨了。” 顾婉凝在陆军总部对面下了车,定一定神,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却不进门,只站在路边。门口的卫兵见她又折回来,便上前询问,顾婉凝镇定一笑:“我和霍参谋约好在这里等他。” 那卫兵见之前霍仲祺带她进去,且极客气地送她出来,便信了她的话,心下想着,早就听说这位霍公子少年 ,果然不假,只是不知道玩的是什么花样。 顾婉凝在路边等了一阵,便零零星星飘起了小雨。那卫兵见她仍在枯等,便走过去问她要不要给霍仲祺挂个电话,顾婉凝连忙道:“不必了,我再等一会儿,或许他已经出了办公室。”那卫兵只好作罢。 顾婉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犹如鹿撞,只一心看着陆军部的大门,一有汽车出入,她便屏息去看车牌。等了约莫有四、五辆车经过,却都没有“2617”,她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那虞四少今天并没有到陆军部来……正犹疑着欲走还留,忽然又有汽车缓缓驶出了大门,她赶忙去看那车牌,5739,顾婉凝有些失望,刚要松口气,后面却又跟出了一辆,2617! 顾婉凝再看一眼那车牌,没错,2617!来不及想,她的人便已经冲了出去! 只听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她才发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闭上了。呵斥声、车门撞击声、纷杂的脚步声……顾婉凝一睁开眼睛,面前便是一枝黑洞洞的枪口,她不用转身四顾,也能察觉到身畔皆是士兵。 雨丝落在脸上,那一点一点冰凉反倒让她察觉了自己的烫,她几乎有些站立不住,一咬下唇,竟又上前半步,额头几乎顶住了那枝枪。这一下变故突然,门口的卫兵已然面如土色,万不料她竟突然冲出来拦车,早已退到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我没有恶意,我叫顾婉凝,是乐知女中的学生,我要见虞军长。” 顾婉凝逼着自己尽力大声说道。她嗓音清越,只是此刻不住抖颤,在这寒春细雨中听来犹为楚楚。 在她面前握枪的皱了皱眉,右手持枪不动,左手径自去拿她怀中的手袋。顾婉凝旋即明白他是搜查之意,连忙放手。那人捏了捏她的手袋,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把枪放下,示意左右盯牢这个女子,自己转身走到汽车后座,隔着窗同车里的人说话。只听车里传出一句:“带她回去。” 声音平缓,波澜不起,语气中却有不容置疑的果决。 当下那回过身来,仍是皱着眉,将手袋还给顾婉凝,一言不发,右手一抬,后面的一辆车便有人拉开了车门,顾婉凝咬牙走过去,只听他在身后吩咐:“大门的岗哨全部看起来,不要走漏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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