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故事集》|现代丽江与当代文学的交织碰撞

2024-05-26 11:27:03

进入新世纪以来,丽江古城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吸引了世界的广泛关注。2021年3月19日,由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保护管理局与百花文艺出版社共同主办、丽江古城管理有限责任公司与《小说月报》编辑部联合承办的“时代风华 古城春秋”――鲁奖作家写丽江活动在云南省丽江市隆重启动。

宁肯、尹学芸、胡学文、李浩、弋舟、张楚、黄咏梅、石一枫等8位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深入丽江生活,实地走访采风,寻找创作素材,深刻了解丽江历史,熟悉丽江人民的日常生活与精神面貌,以小说的创作形式展现积极向上的城市新状态。创作成果结集为《丽江故事集》,由《小说月报》编辑部编辑、百花文艺出版社于2022年1月正式出版。

《丽江故事集》以文学的方式书写丽江,对讲好丽江故事,宣传好丽江品牌,建设好世遗文化具有十分重要的社会价值与文化意义。

《丽江故事集》共囊括了八部现实题材小说,分别是胡学文的《南方》、黄咏梅的《蓝牙》、李浩的《雪山路上的“故事咖啡馆”》、宁肯的《小说家客栈》、石一枫的《半张脸》、尹学芸的《木板风铃》、弋舟的《瀑布守门人》(外一篇)和张楚的《和郭永莉有关的几个名词》。这些作品首发于《收获》《钟山》《清明》《雨花》等文学刊物,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新华文摘》转载,并入选2021年收获文学榜、中国小说学会2021年度好小说等,产生较大影响。

丽江作为进入故事的关键词,是故事主人公结缘之地、重温旧事之地,也是寻找自我与寄托情思之地。作家们以深厚的笔力、巧妙的构思、独到的见解,讲述了一个个有关丽江古城的动人故事,呈现了丽江独特的人文风貌与地域风情,给人以美的慰藉。

离婚以后我在四方街开了一家独一无二的客栈,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有一个古怪的祖父。客栈并不在人声鼎沸、四面环水的街面,而是在东南一个挤满游人犹如蜂巢的月亮桥下一条立即静下来的小巷里。

书店、咖啡厅、前台、纳西古乐、风雨剥烛的褐色门板、变形的石级、原木几案、书籍、一动不动的阳光,以及阳光构成的明快节奏,都体现着一个让人安静下来的古老又现代的世界。

他掌握了一切,这是他没料到的。故事是真实的,问题是他连真实都掌控了。我在祖父那儿泪流满面。

嗒嗒嗒,嗒嗒嗒。黄杨木就像跟石板路有仇,恨不得把每块石头都踏遍。黄色夹克像朵云一样在前方飘移,突然落了细雨,高原的天气又明净了许多。不管有多少人,他总是适时出现在惠美的眼睛里,然后回头笑一笑。

任何一条街都能通向四方街,这很明确。五年前他们就是随便选了条忠义巷,一路走,发现了很多好玩的事――兔子怀抱里种了草;酒吧窗上画满了骷髅头;小和尚抄着手打坐在花瓶旁;鲜花饼的香气就像粉扑子,熏得每张脸似乎都能啃。

彩石铺地,清水洗街,日中为市,薄暮涤场。这是对四方街的描述。

星星像冷痱子一样细小而稠密。那片荷塘长在了天上,看上去无垠。

我原本觉得好笑,但老枪水波样的目光浸湿了我,遂讲了心中如野草生长的丽江之行。那些野草日渐蓬勃,搞得胸腔鼓胀胀的。

立在泸沽湖前,我听到了目光撞击的声响。湖水的颜色呈立体状,下部深碧,中部微浅,水面被正午的阳光映射,闪耀着一缕缕青白。湖面不是镜子,而是无数镜子的碎片叠加在一起,瞬间感觉那是碎片的相恋相拥。

当时你谈到了丽江和它的古城,说那里的故事充满了异质性和想象力,完全可以建构一个马贡多或者约克纳帕塔法――可能你是随口一说,但我们决定就来这里试一试。

雪山路上的“故事咖啡馆”与别家的咖啡馆有一个显著的不同,那就是它有一个“留下自己的故事”的项目。

在演出中,我们很清楚,是流泪还是打呵欠,仅仅取决于叙述者巫术的好坏,他企图让我们拿他的谎话当真情来享受,而不取决于他忠实地再现生活的能力。

我遥想她的少女时代,她于浩瀚的旷野憧憬未来,眺望雪山时,迎着大风时,必定常常眼涌泪水。

郭老师对我并不经常提及她的那些经历,更多的,是出于我的想象。我陪她回去过两次,有一次她带我去戈壁滩上看夜晚的繁星,明确地给我指出了北斗七星的位置。苍穹之下,七星灿然,近得让人陡生顺手摘下两颗的妄念。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古城的灯火堪称辉煌,但在楼顶仰望苍穹,高原夜空的繁星毫不逊色地碾压着人间的烟火。

可我还是转身下楼了,去迎接我那风尘仆仆迟到了的父亲。我知道,在我们拥抱前的一瞬,我也会克制自己,只是好像有些不情愿似的跟他浅拥一下。

“丽江,六千里。”她嘴里轻声念叨着,用食指在墙上默默写着“丽江”两个字。

这时司机师傅戴上一副墨镜,嚼着口香糖说:“妹子啊,你想去丽江?简单得很,从北京坐火车,一天一宿就到了。”郭永莉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白杨树,没有吭声。师傅就说:“怕啥呢,买张卧铺票,睡上一觉,醒了,就到了,哎,你们这些孩子啊,总是没有耐心,嫌时间过得太慢。”

结束一段爱情,她总能让自己面带着莉香式的微笑,掩饰着转身,消失于斑马线对面的人群中。她跟那个前男友没再见过,倒是前不久被拉进一个同学群里,看到了他的头像,跟很多中年人一样,发福,双手交叉搭在肚皮上,痴笑着靠着栏杆,身后是云雾缭绕的群山。

古城灯光退去,夜空繁星毕现。她有多久没看到过这么清晰的夜空了。越看,星越密。在正北方向,一颗最明亮的星吸引了她,在这颗星的导引下,她竟然幸运地连出了那只“大勺子”。如此坚定的七颗,如此坚定的距离。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差点叫了出声。很快,她的耳朵像被谁塞进了一只耳机,没有任何前奏,突如其来,直接是那段高亢的副歌。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摁响了天上那七颗音符,忽明忽暗,又远又近。此刻,蓝牙的接收范围是无限。

夜晚明亮,但毕竟是夜,因而也有难得的、幽暗的角落。两人坐在丽江古城的一个过道里,头上缀满半街霓虹。滑不溜秋的台阶下,石板路通向熙攘的四方街。再往远看,那个标志性的大水车遥遥在望,白天也不动,这时却似随着光的流溢而缓缓旋转。

刚开始是她认错了他,后来他也认错了她。现在就像肥皂泡被戳破,留下一片真相大白的空洞。

你完全有可能把丑陋的认成俊俏的,把猥琐的认成端庄的,把晦暗的认成明艳的。除此,口罩也过滤了他们的声音,一律失真地发闷,都变成了老款收音机里的质地。他还有一个经验,在口罩的掩护下,碰上不想打招呼的人完全可以坦然地视若无睹。

那是半张脸与半张脸的面面相觑,单眼皮男人越发猜不透对面的口罩下藏着什么了――可能并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而是空洞,是云团,是他从未到过也难以想象的未知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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