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0 11:13:36
走进单国栋的艺术馆,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他那独具一格的院落,两座池塘,锦鲤游畅。各种茅草,肆意地杂生着。你看在眼里,向他投去满眼的狐疑:你就住在这个院子?
我开着眼界,长着见识,弥补着阅历的空白之处。我的脑中,映出庄子:“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此时,他的眼睛也在盯着你。仿佛你的脸,就是他的一面镜子。
他就是要原生态的样子,回归大自然的样子。这个样子,让他时时能想起他的故乡大西北,他是陇中的汉子,敦厚、朴实、木讷、执拗。
我听着他那浓重的腔音,顿时,倍感亲切。他把自己一腔的情怀,全部都倾尽他的画面里;他在那里,尽情地挥发着他的才情与热忱。
一位职业艺术家,他就是要在表现质色上与众不同,那他在生活习性上也可以有别于人,比如,张大千与齐白石的长胡须。
我们在惠顾他们艺术的同时,同样会包容他们在生活上,或者在仪表上的特立独行,甚至可以忽略为生活小节。因为这些习性,很可能时刻会影响到他们的创作情绪、创作思维甚至创作灵感。
对于这座杂草丛生的院落,我是打心里头喜欢,并非常理解并尊重艺术家的审美取向。
一个艺术家,一定要有偏执的一面,甚至,愈偏执愈好。我的理解主要是在艺术表现上脱去俗气,标新立异,切勿雷同,产生距离,与他人越远越好。你惟有这样,才能让人耳目一新,并印刻于心。也惟有这样,他人才能会包容你在生活习性上的与众不同。试想,一个腹内草莽之人,只追求外在的奇装异服,谁会去理解或去宽容?
进入艺术馆,参观他的两厢三层的绘画作品,一厢为油画,另一厢为国画,他是两栖画家,他有别于其他画家,俗话说“艺多不压人。”
他的油画,是在艺术院校所修的主业,以前,他一直从事油画作品,后来,他开始调整绘画轨道,向国画领域开掘而来。
他在绘画的业余时间里,酷爱读书,以期充实并拓展自己的知识范围。因为,他深知,你的知识愈深厚,你在画面里传递出的内蕴就愈有力量。
读书会的层面很高,可谓名人云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军旅作家柳建伟就在此列;还有这次专程赶来的才女作家林夕,她已出版长篇小说多部,散文集十几部。此次,林夕还赠送了她的长篇小说《背后阳谋》,我将认真拜读,以示谢意!
我羡慕这个读书会,以他们这样的年龄,还能有此种举动,珍贵之极。
这种情怀,是我二十几岁时的行为,我甚至恨自己没有把根扎在北京。
这个能将五湖四海之人,紧紧凝聚在一起的城市;这个有容乃大的大都市,无意间勾起了我对过往阅历怀旧的眷恋之情……
我在心里祈福着:发挥团队精神,沟通阅读新识。知识靠积累,知识靠领悟,知识靠沟通。我人虽然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可我对知识的渴求和欲望,与你们是同样的。
我将在遥远的大西北,时时地关注着你们的阅读,我那干旱的心室之门,将始终地张开着,我将像贪婪的婴儿那样地吸吮乳房,独处阅读,并且,我会无时无刻地关注你们前行的脚步!
艺术馆三楼餐厅内,摆放着一个偌大的圆形转动餐桌,单国栋有着很大的号召力,十来个人,聚集在一起,内敛低调的他,竟把我推上主席并请我来主持。我,忐忑不安,受宠若惊。推辞不掉,只好滥竽充数。我在心里嘀咕着,我何德何能,让他这般的抬爱。你们个个都是精英,我坐在这个主位上凭什么?让我怎么开口,想着想着,我终于想到在座的就数我年长,我只能以这种借口领受了这个任务。
我在想,他实在是不了解我,我一向在社交场合很低调。一是我不胜酒力,二是心里最不愿在公众场合露面,我不擅也不愿说得比做得多,职业与前辈的谆谆教导,一个作家永远都要以作品说话,永远都应该是读者追寻作者的过程。可当今世风日下,职业的操守精神,丢失得太多,甚至是尊严尽失,竟连起码的职业底线都不顾及了,简直是行业的廉耻!
鲁迅先生就曾告诫:“我沉默,我感到充实;我张口,我感到空虚。”
因为,他不了解我,我只能在此声明,此事,下不为例,并请予理解为盼!
饭桌上,因为只有林夕和我是爬格子的,故我俩聊得颇多。我们是那样忘情地投入其中,我们谈着陈忠实与他的《白鹿原》,谈着托尔斯泰与《复活》,谈着肖洛霍夫与《静静的顿河》,谈着马尔克斯与《百年孤独》,谈着卡彭铁尔与《人间王国》,谈着比较文学,谈着长篇小说的广场结构与河道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