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28 10:06:23
方建成整天早出晚归，忙着打理生意，两个儿子的管教全交给妻子赵氏。赵氏对两个儿子疼爱有加，诸事都随着孩子的心意，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大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小儿子无意经商，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这可愁坏了方建成。可是儿大不由爹，性格已经养成，方建成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入夜，月朗星疏，方子谦信步走到客站的一处凉亭，抽出腰间的玉笛，悠悠地吹了起来。
“好曲！好曲！”曲罢，白影连声称赞，声音温柔悦耳，让人听着心情愉悦。
方子谦一见之下，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天旋地转，口干舌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公子……公子！”来人看方子谦傻痴痴得盯着自己看，芳心大乱。
方子谦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己是舞象之年，看一眼就被白衣女子就勾住心魄，不能自已，真是太失礼！
皓月当空，两人从笛子音律开始，聊到诗词书画，彼此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惜别在即，姑娘的话语如天籁之音。
寄情山水、吟诗作画。这次因心有牵绊，快马扬鞭，但往来也半月有余。
“王家？半个月前就出事了，王掌柜被抓进大牢，相依为命的女儿语嫣不知所踪，下人们也散了。”杂货铺掌柜边摇头边说道。
方子谦不死心，又问了几个人，都这么说，这才信了。
二儿子的反常让母亲赵氏疑惑，再三追问，方子谦只说累就不再多言，并告诉母亲自己要休息，晚饭就不吃了。
方建成累一天早已睡熟。赵氏每天都等儿子回来才睡，轻声唠叨着方子昂，又告诉他老二的反常，让他去探探弟弟遇到什么事。
第二天，日上三竿，方子谦被哥哥从床上拉起来，说是都城醉仙楼新来个卖艺女子，曲子能摄人心魄，带你去散散心。
方子谦满心不想去，可是兄弟俩一直感情甚好，也不想博哥哥的好意，只能起床随哥哥同去。
兄弟俩游游荡荡直奔醉仙楼，订了个包间，六菜一汤，边吃边聊等着艺妓来吹曲。
方子昂说，新来的艺妓只吹曲，一身粗衣，白纱蒙面，一根竹笛吹得出神入化，活灵活现，好多有钱的公子哥慕名前来听曲。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扬的笛声打断方子谦的思绪。顺着笛声望去，方子谦不由得一怔。
只见一个蒙面女子，虽然粗衣打扮，但也没能遮掩住婀娜的身姿。这身影，与自己脑海里的王语嫣真得太像了。
曲子顺着方子谦的耳朵，一直往下流淌，渐渐渗入浑身的每一个毛孔，直至心脏。
霎时间，万籁俱寂，时间如静止一般，只有那悠扬的笛声在一唱一和，互诉衷肠。
原来，王家世代开行医，悬壶救世。王掌柜中年丧妻，与女儿相依为命，守着药铺过日子，日子过得倒也殷实。
转眼王语嫣到了及笄之年。前些日子，王语嫣整理药铺，被城里恶霸陆公子路过看到，馋于美色，陆公子欲娶王语嫣为小妾。被王掌柜一口回绝。
陆公子三十多岁，风流成性，妻妾成群。仗着有个做官的小舅子，成为南城一霸，见美貌少女想着办法占为己有。
果然，第二天陆公子就带着打手找上门来。扬言王掌柜医死自己家的亲戚，定要讨个说法。
陆公子带着人抬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旁边还有一个老妪泪眼婆娑。
老妪前一段时间用独轮车推着老头来看病，王掌柜断定老头已病入膏肓，用药也无济于事。
王掌柜心善，便开了几副养身子的药，还只收了成本价。没想到，老妪竟恩将仇报，血口喷人。
陆公子抓了王掌柜，但是掘地三尺也没找到美人，只好把王掌柜送监关押，四处打探王语嫣的行踪。
这多亏王掌柜机敏谨慎，头天下午就差人送王语嫣出城投奔亲戚。这才有方子谦和王语嫣的偶遇。
赵氏见两个儿子出去听曲，竟带个美人回来，很是疑惑。方子谦把详情细述了一遍。
赵氏本是心善之人，边流泪边拉着王语嫣的手说：“孩子，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安心住下来，你爹的事让子谦兄弟俩帮你想办法。”
方子昂整天混迹在市井，鬼点子比方子谦多，就花钱雇了几个“青手”帮着打听冤枉王掌柜的老妪。
“青手”们很快回了信，老妪就住在南城外门贫民窟。
方子谦兄弟俩在“青手”们的带领下直奔老妪家而去。
“谁呀？”随着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一个老妪颤巍巍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老妪也看到站到众人前面的方子谦：“公子，你怎么来了？
上文说了，快到城门楼子，发生一件小事。事情是这样的：
城门外有一片乱葬岗，城里穷人死后埋葬的地方，上百个坟墓杂乱地摆在这片土地上。
方子谦路过乱葬岗，看见一座孤零零的新坟上，一个老妪趴在那一动不动。
方子谦也不胆怯，拉缰绳下马奔了过去。老妪一息尚存，应该是悲伤过度晕死过去。方子谦拿出自己的水壶喂了老妪两口水，老妪就慢慢醒了过来。
等老妪恢复过来，方子谦扶着老妪上了自己的马，牵着缰绳送她回到南门外城的贫民区，这才急匆匆往家赶。
方子谦还是耐着性子，说明来意。老妪听后低头半晌不语，最后叹了一口气才哽咽说道：“恩公，我助纣为虐，这些天也是寝食难安。”
老妪夫妻是恶霸陆公子家的佃户。老妪求王掌柜被陆公子无意看到，陆公子好奇，多看了几眼，才发现貌美如花的王语嫣，让王家平白惹上祸事。
陆公子想纳王语嫣为妾被拒，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恶毒的主意。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陆公子对老妪夫妇先是欺骗，说老头的病可治，只要听自己的话，事成之后自己送老头去大医馆，保证药到病除。接着又是威胁，不听自己的话，收回租给老妪夫妻的土地，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没想到，奄奄一息的老头被陆公子利用完，在路上就一命呜呼，被家丁扔在路上，还是乡亲们帮忙抬回来的。
“如果不是帮陆公子害人，一路上颠簸，也许老伴还能多活些时日，这就是报应啊！”老妪喃喃自语，“这些天，我寝食难安，我愿意随你们去为王掌柜洗刷冤屈，这样我也心安了。”
至于陆公子，唉！不痛不痒，花了些银两而已。不过，冥冥中自有天意，陆公子经常出入八大胡同，不慎染上花柳病，骚痒无比，久治不愈，后经“高人”指点，去了阳具，沦为阉人。
方建成夫妻连连开口“不谢！不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