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冢.岁月】三河英雄小说连载《第21回》--作者:关俊杰

第21回

陈景兰  受命出任伪保长

巧运粮  神鬼不惊解危困

     （接上回）

三河县的山大多不高，也不是很陡。但是满山的荆树、松树、橡树、栎树和柴杂木生长的郁郁葱葱，茂密遮阳，一条条溪水，像无数条血管，潺潺地流在山间。山中没有路，到处杂草拦腰，碎石遍地，半人高的酸枣树棵子伸着刺人的鈎刺拉扯着人们的衣服。后来战士们走得多了以后，才在茂密的草丛中踏出了一条条曲折的小路来。山里的天气更是变化无常，有时烈日当头，顷刻间又是倾盆大雨，晚上在山里露营，又常常被野虫、蚊子扰得不能入睡。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在这些偏僻的山区里，很少有人家，也弄不到粮食。敌人的搜剿再紧迫，战士们都有办法应付，但是饥饿和自然灾害却在严重地威胁着他们。后来人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出现了：

一粒粮食都没有了，每个战士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叫这些大山给我们想办法！你们看！”游击队长很有主见的指了指周围的树木：“这么多的树木、野草，还能饿死人？想当年那鲁滨逊漂流在荒岛上，也没有谁给他粮食呀！”说着说着，他的笑话又来了，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游击队员们只好在白天黑夜、风里雨里，到处转移，有时一天甚至要挪几个地方。时间一长，有的同志腿拖肿了，只得用树枝当拐杖，撑拄着走，有的同志们生了病，就找点辣子、甘草根，泡水喝了，出出汗，就算解了病；没有烟抽，就用干树叶子当烟叶。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找到了一块很大的红薯地，红薯地里已经被野草和灌木淹没了。看来这块地已经很久没人来料理了，它的主人大概已经被日伪军杀害了。从此，每天夜里，他们便来挖红薯，不分干部战士，在放好警戒后，挖了就走，挖的时候还不能在红薯地里留下任何人为的痕迹。

就这样，他们又熬过了两、三个月，红薯吃完了，战士们又开始东寻西找，凡是能放进嘴里的，他们都要尝尝。但是山里的东西中苦的、酸的、涩的、麻的、有恶臭味的什么都有，但就是能够下肚的实在不多。因此在没有敌人搜山的时候，他们就分散开来，到山间的溪流中去摸鱼、虾、捞青苔和浮萍；爬到树上采野果、掏鸟蛋、捉小鸟；到处采蘑菇、摘木耳、捡地耳、挖山鼠、捉蛇、下套子套兔子。但是兔子套大多是天擦黑儿布下去，天刚蒙蒙亮就得全部收集起来，否则，一旦被敌人发现，会引来大麻烦的。

后来，游击队员们在山上发现了一种长得有多半人高的山草，它的种子可以搓出比小米粒小的多的米粒来，大约每一百斤山草可以搓出2斤左右的米粒，做成饭后清香四溢。在这之后，战士们就天天採这种山草，顿顿吃它。从此，这种山草便与三河的革命者生死与共了。

每逢敌人“扫荡”，他们便和敌人斗智斗勇，和敌人展开“麻雀战”，他们经常是三三两两出没在山野密林，滩头屋顶，青纱帐里，道路两旁，好像麻雀啄食一样，忽聚忽散，忽来忽去，抽空子到处扰乱和打击敌人。当敌人反扑过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飞去”隐蔽的无影无踪，当敌人仓惶撤退时，民兵们又呼啸而来，杀声遍野，枪声四起，使敌人打又打不着，追也追不上，弄得胆颤心惊，毫无办法。从而使蒋福山中的这个小村庄，变成了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锋利的尖刀。

日本侵略军决心要拔掉插在他们心脏中的这把钢刀，便三天两头的到蒋福山等地进行讨伐。

但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跑不赢就绕，绕不赢就化。刘夫祥他们根据地形特点，制定出一套十分有效地游击战术，神出鬼没，灵活机动。青纱帐里、大窑坑里、坟地里都成了抗日武装的存身之地，他们往往几天几夜都不能进村吃一口热饭。村子里的敌人天天提着枪挨门挨户地搜查，即便对青纱帐也是进行了手拉手的搜捕。敌人扫荡开始时还没有收麦子，麦浪里发现一点动静，一点可疑迹象，敌人马上就会赶来围剿，三河抗日的的同志何止风餐露宿呢？大雨滂沱之下只好闭着眼忍受着挨浇，烈日炎炎之下亦只能忍受暴晒，有时把高秆农作物的叶子拢到一起，搭起一个小荫棚，但不一会儿就被晒蔫了。夜幕降临了，蚊虫、蛇、蝎频繁出来活动，蜇人咬人，困乏了一天的战士们，仍然难以打个盹，睡个好觉，有时整天得不到吃喝，只得以野菜充饥。当地的日伪军曾多次组织兵力来对付他们，却常常不是扑空，就是陷入伏击，弄得这些日伪军只好避而远之。

到了初秋季节，就以生红薯、生玉米充饥。虽然有群众和村干部偷偷送水送饭，但也十分艰难，一旦被坏人发现就有生命危险。

有的同志被敌人悬赏抓捕，即使是至亲兄弟也不敢帮助隐藏的人也大有人在，熬过了七、八、九几个月后，秋去冬来，青纱帐逐渐倒了，凛冽的西北风无情肆虐、游击队员们身上无衣、肚中无食，身体虚弱，伤寒、疟疾等疾病相继袭来，在这最困难的时候，大家觉得更得坚持下去。

在这艰苦的日子里，抗联的战士们就极少下山了。而是经常由东公乐村的陈景兰为他们外出采购物资，夜间由民兵悄悄运回。

段甲岭的老百姓自动给游击队员们带路、探消息、送情报，尽自己的所能全力支援隐藏在山里游击队。有时敌人抓走一些老乡，强逼他们说出游击队的行踪。但是任凭敌人的严刑拷打，这些老百姓坚不吐实。因此，在当地老百姓的有力掩护下，日本鬼子明明知道游击队就在蒋福山一带活动，可就是没办法。

可是，鬼子们还是得到了抗联有一些粮食存在段甲岭的消息。从而也就加大了搜查的力度。

东公乐村离段甲岭据点不足2公里，已经深得日寇信任的伪保长陈景兰一面应付日伪军，一面暗暗地为囤积在自己家里的八万斤小米暗暗着急。一旦被鬼子发觉，自己牺牲事小，那损失可就大了，毕竟那是冀东抗联战士的救命粮呀。

为了尽快把这些粮食送到蒋福山区，陈景兰找来了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商量如何组织人力畜力早日把粮运走。

“我看从今晚开始就往外运，用毛驴驮着粮食连夜秘密送往蒋福山，每人赶两头驴，每头毛驴驮200到300斤，每晚去10到20个人，很快就会运完。”青年民兵王静说。

“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这儿通往蒋福山革命根据地的路距日伪炮楼不足1公里，如何才能保证在路过敌人据点时不被发现？”老车把式杜明宇问在桌角磕了磕旱烟袋问。

“杜大爷，这也不难。只要我们蔫不今儿的走，就应该没事。为了路过敌人据点时不被发现，我们还可以将驴蹄子裹上棉絮用布包好，民兵则脱下鞋子踩着石砾前进。”王静答道。

“唉，孩子，你说这事瞅不冷子来几次还行，次数多了难免出纰漏。可能不知道，早些时候我们也这样送过，可是那时的粮食没这么多呀。尽管当时也用棉絮和布包裹了驴蹄子，民兵们打了赤脚，到达目的地后，很多人的双脚连冻带磨，都出了血。这还是次要的，有几次在岗楼附近，那驴子叫了起来，结果招来了敌人，民兵们只得扔了驴和物资，才得以脱身。好在东西不多，那些物资价值不高，我们的损失不大。可是这次不同了，大家想一想，这次可是近十万斤的粮食呀！即便我们一次出动20十人，次次顺利，也要用一个星期才能运完。一旦出了纰漏，那损失可就大了。我不是针对你，万一驴再叫了怎么办？它们是畜生，又不懂的思维，哪里知道哪里该叫哪里不能叫呀。即便它们不叫，你再想想，那么多的驴蹄印，还不是直接把抗联的行踪直接泄漏给了日本鬼子？”

“是呀。”众人沉思着。

近于一夜的讨论毫无结果……

正在陈景兰等人毫无办法，为如何运粮这件事愁眉不展的时候，鬼子却把一个绝好的机会送到了陈景兰的手里……

蒋福山就是一个果区，这里的海拔较高，紫外线充足，到了秋季所生产出的苹果、梨子、柿子等水果和核桃、枣等干果的味道十分鲜美，鬼子们自然也就甚至其名。尤其是山本等鬼子在吃过之后，再难忘记那些美味了。想到蒋福山那些干鲜果品的美味之后，再也按耐不住欲滴的馋涎了。

于是，山本便派人找来了陈景兰。

“太君，您找我来什么事？”陈景兰以为是自己消息封锁的不严，小米的是被鬼子发觉了，他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冷静的和鬼子打着招呼。

“陈桑，你干的好事！”山本笑着说。

陈景兰闻言心中暗暗一惊，心中暗暗思索了一番，认为鬼子不可能抓到他的把柄，才稳下心来。

可是山本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脸上的变化，走过来拉着陈景兰的手，笑着说：“你买了那么多的水果，也不肯送我一些。”

陈景兰一听，才彻底放下心来，谨慎地答道：“嗐，没办法，我的嘴馋呀。太君喜欢，我给你送一些来。”

山本说：“不、不、不，陈桑，你错了。我找你不是为了和你要水果，我想让你到蒋福山为我大批买水果，然后我再把它们卖给联队，那样的话，，我已可以得到一些……啊……哈！哈！……陈桑，你的明白？”

‘哦！小鬼子，你他妈的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呀！连自己人都想坑，真够黑的！’陈景兰心里暗暗地想着，嘴里却说：“我明白，可是太君，哪里有抗联的乱民呀。我又是他们恨之入骨的人，一旦被他们发现，那我……”

“陈桑，你不用担心，这样，，保护你。”

“太君，我明白……明白！您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不。陈桑，我刚才叫了饭菜，我们边吃边聊，商量一下细节，看如何分配我们的钞票。”

陈景兰气定神闲的随鬼子走进了饭厅。

刚坐下不久，饭店送外卖的小伙计便送来了饭菜，看到小伙计一层层的打开食盒往外拿饭菜时，陈景兰的心里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中不禁油然而生……

在为鬼子买了两次水果之后，陈景兰又把王静和杜明宇等人找到了聚集点。

“我想到安全的送粮办法了！”还没等大家坐稳，陈景兰就兴奋的说。

“哦？什么好办法？快说说！”性急的王静低声催问。

“不过这个办法还是小鬼子告诉我的！”陈景兰买了个关子。

“啊？什么？”大家一听差异的张大了嘴。

“前两天，小鬼子山本请我吃了一顿饭，在送外卖的小伙计从食盒里往外端饭菜的时候，我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陈景兰说。

“怎么……”大家还是一头雾水。

“哦，山本是让我为他买水果，然后他在高价卖给鬼子连队挣差价。大家想，我们可以在运送水果的大车上做做文章。”见大家还没明白，他又进一步解释说：

“大家想，那车轮、车厢、车辕、牲口的草料槽等等部位我们都可以作夹层，套包里也可以灌上小米。那样的话，我们每次每头牲口运送的粮食可就不是二、三百斤的事了……”

“可是，山本不是还派了小鬼子跟着你么？”

“这没关系，那几个鬼子一到蒋福山就好像‘孙猴子进了蟠桃园——不知道吃那个好了。’我和抗联的同志们打了招呼，不要杀伤他们。所以，每次装水果，都找不到他们的影子。直到装完水果后，四处去找才能把他们找回来。”

“那也不行，那些粮食你也没法卸下来呀！”

“这我也想到了，只要在他们那里也准备一条和我们一样的车辆就行了。我们每次把水果装到没有粮食的车上，而把有粮食的车留在蒋福山。第二天，再调回来，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粮了。”

“好的，那我们就这么办！先试试！我们会做一次戏，配合你！”以为抗联的同志说。

经过一番仔细的研讨之后，一套完整的计划出炉了……

和往常一样，陈景兰带着十几挂大车陆续来到了蒋福山。那些鬼子一到果树地，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四处去为非作歹了。而那些果农忙着装水果，一些人则不动声色的赶走了运水果的车，二十几分钟后，那些拉车的牲口拉着车子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装水果的现场。

很快满载着水果的车子沿着山道蜿蜒而下……

就在陈景兰完成送粮之后的第二天，出事了……

（未完，请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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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俊杰，创作艺术家，北京人，爱国人士。DF国际艺术与设计协会名誉会长。最近完成了抗日教育历史剧作【荒冢.岁月】。后续准备撰写‘对越’故事，教育下一代，普及爱国主义教育‘正能量’！

【七绝 赋

---读关俊杰‘荒冢.岁月’有感

，

浴血青春铸铁魂。

不忘八年酸辱泪，

守家卫国谱乾坤。

【良子】2016.5.16晨